太宰治浑浑噩噩地听到“生气”这个短短的音节,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他的潜意识还记得上一次听见这个音节以后自己遭遇了什么,那种整个人彻底失控的滋味不好受透了,并且毫无疑问令他恐惧,对一个控制狂来说,他不恐惧恐怖片里形容可怖的怪物,也不恐惧行走在枪林弹雨里面,更不恐惧死神对他举起镰刀——他唯独恐惧自己失控。
他不能接受、也不能允许自己失控。
“¥……不行。”
他颠三倒四地念叨着不行,不可以,不能,你不能这样,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你不能这样对我,他揪着这个无比过分的家伙恨不得杀了他,神经质地用一些可怕至极的诅咒威胁着,威胁完又换成哀求,不可以,真的不可以,他会受不了,他不想发疯,他真的不——
“领域展开。”那个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冷酷,冷酷得不可思议。
“——无量空处。”
……
五条悟展开领域后没像前两次由着太宰治发疯,他伸出手臂环在对方背后,只要这人想跑去干点其他的,都被他毫不费力地拢了回来,他真的受够了和太宰治没完没了,他妈的他完全想不明白太宰治的精神洁癖源头在哪,不理解让这人如鲠在喉痛苦窒息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什么感情在他妈的太宰治身上都变了样,那一丁点真实被这人用一层又一层的艳丽油彩涂抹成谁也认不出的形状,爱也不能说爱,占有欲也不能说占有欲,他也不知道这人跳下去之前到底有没有后悔,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希望有人来救救他。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