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灭门是你筹划的,孔雀翎失窃是你做的,金玉使是你扮的,果然许踏雪也是你杀的。慕祈年,你……”
白明玉忽然说不下去了,慕祈年为何要弃明投暗,他分明什么都有,何至于作出这些事。坦白地说,白明玉对慕祈年的印象是极好的,尤其与离秋醉做比对,慕祈年认真却不傲慢,在未看破自己身份前,甚至替他解过围,一句世人狗眼看人低被白明玉放在心里藏了好久。他当然知道自己原也不配被人看高一眼,而慕祈年说得出这话,就足够将那些何不食肉糜的少爷小姐远远甩在身后。
这算什么,有小礼而无大义?白明玉从未想过这些词会用在慕祈年身上。
做个好人当真这样难?
而慕祈年又是另一番想法,他在知晓这人是白明玉的一刻,就没有维持这张人皮的心思,他曾做过的事若是大白于天下,他与青龙会是什么关系也就不重要了,无非是再加上几个恶名罢了,不妨碍他被处决。
慕祈年竟有些恍惚,他这一生,明明不是掐尖要强的性子,可回头看看,他不知不觉已做了这么些丧尽天良的事了。其实他在人前并非全是做戏,他不恃强凌弱是真的,他不捧高踩低亦是真的,他之前对白明妆这个身份所说过的话都不是假的。白明妆这样的人为何会被人踩在脚底下呢,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剑荡场上闯出那番成绩明明是极不易的事,怎该被那些不及白明妆一半刻苦的人冷嘲热讽。
慕祈年想了想,原来如此,他竟是将一生最偏激的恨意施加在白明玉身上了,或许还有许踏雪一个。自他看着白明玉无忧无邪的脸上挂着笑,心底滋生出那丝酸疼开始,他就走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再无可能爬出来。
后悔吗?
慕祈年深吸一口气:“不错啊,白明玉,你比以前可聪明多了。在我面前演得这些未免太像那么回事,我从来没将你的身份往白明玉身上想过。你大概恨我吧,那便恨吧,我本就是这样自私狭隘的人。你要拿回自己太白大弟子的位置尽管来吧,反正,我也做得够了。”
这话倒是给白明玉听得一头雾水:“你这些话是何意,莫不是被揭了身份,脑子也和我一样傻了。”
慕祈年面露愠色:“你这是挖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