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一盒千年间陆续留下的东西,记录下他想念时的模样,在最后的时候带着千年光阴一起封存。

回想起来,我对苍炎实在说不上好。救他出来是顺带,回来后也就是当个叼飞盘的狗狗养着,后来几年虽然到处搜罗难得的狗粮让他长大,可其实也只是为了利用它。我是万万没想到,在我死后除了缙云,还会有人记着我,足足把我本应在死的时候就逝去的生命,靠辟邪的记忆延续了上千年。

可能……这就是狗狗的爱吧(误)。

一连两样东西,对我来说不啻双重心灵暴击,我觉得自己的眼眶甚至都有些湿润了,转过脸去想找缙云寻点感同身受,果然他也是死死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眼眶微微泛着红。我仔细看了两眼,觉得那可能不是感同身受。联想到之前缙云对辟邪的评价,我觉得他应该更讨厌辟邪了……

我放弃了寻找感同身受的念头,转头看向那里面最后一样东西。卷起来的一张宣纸,像是画。展开看去,这画也是新的,如果那盒子果真是可以保存里面的东西不变样,画的年代应该和竹简上最后那行字差不太多。

画上是两个人。

一男一女,穿的都是和四千年前一个风格的衣服,甚至可能比那还要原始,身上都是兽皮,连一点麻布都看不到。男女的脖颈手腕处都装饰着古朴的兽牙和绿松石,以那个年代来说,绝对是地位不低的人。那两人手中都拿着兵器,并肩站在一座雄奇壮观的城池前面。

第一眼看上去,我只觉得画得挺好,难得还是彩色的,画上两人的面容神情都栩栩如生。

等第二眼开始感觉不太对的时候,缙云已经先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

“这人是谁?”

进入这房间以后,缙云第一次开了口。他目光有些严厉地看着霓商,颇有种得不到答案绝不善罢甘休的气势。霓商被他压了一头,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有些奇怪地说:“这不是你吗?”

是的,画上的那个女人,看面目的确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