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厉害了?”秦嘉谦将药油在手心抹匀了, 贴在邵望舒膝盖上。
“下回还闹么?”秦嘉谦问,“疼就长个记性, 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么闹。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邵望舒用鼻子喷了口气。这人真是有意思,才还一口一个朕错了,这一会儿的功夫打量着他不生气了, 又开始摆长辈架子教训人了。
秦嘉谦也没指望邵望舒能回应他, 擦完药,径自去净手, 把窗户开了条小缝,好让风进来吹散这一室的药味。
邵望舒现在也想明白了, 秦嘉谦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跟他来硬的,他理都不理你。
可若是来个软的, 他就招架不住了。
于是秦嘉谦开完窗户, 转身,就看到满脸委屈的邵望舒。
秦嘉谦站在远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邵望舒又开始造作了, 毕竟刚刚还吹胡子瞪眼, 一副炸了毛的样子, 现在突然这个表情, 秦嘉谦很难不去猜测他是不是又开始演了。
但又怕自己小人之心——邵望舒今天又疼又晒, 还丢脸,感到委屈很正常。
邵望舒还没张口,秦嘉谦火速打断:“打住,朕不吃这一套。”
“瞎扯,你明明吃得很。”邵望舒心想,他心里吐槽,面上不耽误自己表情发挥,眼睛迷迷瞪瞪只张开一半,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声音低低的,带着点黏糊糊的尾音:“困。”
秦嘉谦准备好的一串教训的话都说不出口了,飞速铺平床,要是平时,邵望舒腿不方便,他顺手就给人抱过去了,现在秦嘉谦惧身体接触,犹豫地问他:“还能走吗?”
邵望舒心道:方才如厕健步如飞,当然能走,不仅能走,他还能跑呢。
邵望舒摇头,眼睛里都是困倦,声音也透着难受:“疼。”他不看秦嘉谦,只低头看自己的膝盖,鸦羽似的睫毛低垂着,配上他苍白的皮肤,说不出的可怜。
秦嘉谦叹口气,邵望舒大抵还不清楚,他真委屈和假委屈是两个模样的。假委屈时邵望舒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排练过的,角度弧度都恰到好处,看起来可怜可爱,极具美感。真委屈时哪里还管这些,怎么好发泄怎么来。
面前这个……秦嘉谦很难昧著良心告诉自己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