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宝玉自然激动,正要生气再闹一场,却见林黛玉红着眼睛,怯生生小白兔一样站在宝璁身后,心知是刚才吓到了她,便生生降低了声音,柔了语气解释道:“林妹妹还没来时,我就日日盼着了,怎么会不高兴?”
“我只是觉得我那玉不是好东西。姐妹们都是好的,偏没有玉,我这泥一样的臭人倒有玉,叹老天不公罢了。”
贾母见宝玉念念叨叨闹不休,正要说些什么来哄他,却见宝璁哈哈一笑,道:“要玉还不简单,明儿我寻几块上好的来,给几个姐妹并新来的妹妹人人都刻上一块,到时候不是人人都有玉戴了么!”
宝玉却又说:“那怎么一样,我那玉是......”
话未说完,宝璁便打断了他:“怎么不一样?都一样,都一样!”
说着,便上前去拉了宝玉往后罩房里走,边走还边道:“前几日我还听说父亲打算最近问你功课,今儿没问,保不齐明儿就问了,你赶紧回去看两页书要紧!”
宝玉听见贾政果然想起来考问他,便心一下子提起来,也顾不得还想和林黛玉说说话,被宝璁一路扯到小书房里去念书了。
晚间,林黛玉睡在了贾母的碧纱橱里。那碧纱橱的侧门外有条小廊,不过四五步路就能去宝璁宝玉住的那后罩房。
紫鹃一边领着雪雁铺床,一边安慰林黛玉:“姑娘别多心,那两位爷每天没有不闹的,一天只闹老太太一回都算极好了......”
林黛玉坐在窗前小桌上,从窗影里看见后罩房窗纸上两个人影,全然没听见紫鹃的安慰,又有些难过起来。
下午才打定了主意要远着这两个哥哥,谁知这么一会就引得他们两个闹了一场。老太太虽看着疼惜她,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怨,后悔接了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