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璁进了贾政书房, 见他正笑容满面地在欣赏一幅唐寅画作。

“老爷,这幅画从何处得来?”宝璁看了一眼贾政, 心中五味陈杂。

他握了握拳头, 努力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无力感。

贾政一见宝璁进来就板起脸,他将画收了起来, 避而不答,反问宝璁道:“你进来为何连个声响都没有?太不知礼数。”

“是老爷太沉浸于欣赏画作, 所以没有听见敲门声。”宝璁面无表情, 直视贾政,又再问道:“这唐寅画作, 外面已经寻不到, 老爷是从何处得来的?”

莫名被宝璁这样盯着,贾政有些心虚,装作随意道:“是一位故友所赠。”又眼神游移着,转移话题:“你今日来有何事?”

宝璁能有什么事呢?

正是为贾政的这位“故友”而来。

宝璁沉默了一会, 平静道:“听说江南甄家犯了大罪, 被抄了家。老爷昨日收留了甄家的人,莫非就是因为他们拿这幅画贿赂了老爷?”

“你!”贾政听了暴怒, 顿时拍案而起, 他脸色涨得通红, 指着宝璁气得发抖, “你这孽障!甄家为我们家故交好友, 他家落了难,我不过是收留他几个家人,正是为人之义!”

“他家人为了怕连累我们,不敢在家中白吃白住,因此拿这幅画抵作食宿。这怎么能说我收了贿赂!荒唐!真是荒唐!”

“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简直荒谬!还不快快回去念书!”

贾政大发脾气,一顿破口大骂,几乎口水都喷到了宝璁脸上去。

宝璁平静地抹了一把脸,冷漠道:“儿子只是提醒老爷,若论‘义’字,自然是君臣大义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