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宝璁等了她半日,竟然不说是什么事,贾母顿时惊讶,再三确定:“真不着急?到底是什么事?”
宝璁却依旧摇头,人也站了起来,与贾母告辞:“不着急,明日再说吧。老祖宗早些休息,我也先回去了。”
说着,他便穿回了自己的披风,对贾母行了一礼,接过玳瑁准备的灯笼就要走。
贾母忙叫住他道:“这么晚了,你还回别院去?在家里住下吧?”
宝璁点点头,“是,不回别院,我就在前面院子里歇。”
贾母一听,心里就安定了些,又嘱咐:“别忘了叫人去别院说一声。”又扯着鸳鸯的胳膊,道:“叫几个人跟着送送宝璁。”
宝璁急匆匆自己来了贾母这里,一个下人都没带。
宝璁却摇摇头,拒绝了,“就几步路,我也没喝酒,不用人跟。”
说着,他朝贾母挥了挥手,快步往院门口走去,走到院门口,却忽然回头望了一眼。
已经岣嵝着背,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被鸳鸯扶着,还站在屋门口,见他回头,又探着脑袋,一脸褶子笑着朝他挥挥手。
这个一直望着他背影目送他的老人家,是他的亲人吗?不是他的亲人吗?
他是穿越而来的灵魂,可他这具身体,却是吃着贾府的米、穿着贾府给的衣服,在贾府众人的围绕中长大。
在这暗黑的夜色中,听着远处嘈杂的蝉鸣声,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过是望了一眼,宝璁却觉得自己恍然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