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鸳鸯不肯走,她固执地跪在贾母灵柩前,难过道:“她们都可走,只我打小受老太太的恩,不能扔下老太太一个人在这里躺着。不然老太太觉得孤单了,觉得冷清了,可怎么办?”

宝璁叹了口气,没再劝她。

说起对贾母的心,贾家谁比得上鸳鸯呢?

下午,被流放的几个人都被官差押着,到老太太灵前拜别。

而贾政也被抬着出了厢房。

众人拜别贾母,又是一众乌泱泱的哭声。

贾政哭不出声音来,只能躺在担架上流泪,又望着宝璁,也不知想说什么,而说不出话。

宝璁只能安慰他道:“父亲放心,儿子会照顾好家里,照顾好母亲。以后若有机会,儿子一定求圣上赦免父亲。”

又指着赵姨娘和周姨娘道:“两位姨娘一向照顾父亲周到,这次父亲在路上,有两位姨娘照顾,还有一位医术了得的大夫照顾,必不会出差错的。”

贾政老泪纵横,瞅瞅四周,没有寻到王夫人的身影,终于脸色难看地死心了。

赵姨娘却哭得比贾政还伤心。

她一个生了姑娘和少爷的姨娘,如今竟然落得和周姨娘一个待遇了。

陪着贾政去流放,岂不是比跟着去坐牢还辛苦?

往日贾政还能护着她,现在贾政不行了,家里都是宝璁这小崽子和太太做主,真真是要一心弄死她啊!

赵姨娘边哭,边想着以后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周姨娘倒神色淡淡的,反正她以前日子过得也没多少,如今跟着去照顾贾政,不过是换个地方过平淡日子而已。

不过耽搁一会,官差们就开始催促:“都快天黑了,我们要赶紧上路了!”

“还请几位大哥通融通融!”宝璁又给官差塞了点银子,再分别给了几人一笔路上用的银子,拖来拖去,还是得送人走了。

一时间,偌大的宅院,分外空荡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