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鬼嘶吼般哀求着。
“放过你?”我好似询问般地说。
“是是是、是的!”它疯狂扭动着头颅,全身上下剧烈痉挛“我我我我、我再也不吃人了!”
“那谁来放过被你吃掉的人呢?”我说,“你曾经活活刨开一个孕妇的肚子,把刚成形没多久的孩子挖出来,吃掉了。”
那是一个挺着八个月大肚子的妇人,明明她是那么期待自己的孩子降生于世,每日每夜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好似声音大了一点儿就要吓到肚子里的宝贝,明明还有一个多月就可以见到自己期盼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宝贝。
但是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这只鬼闯入了她的家,杀死了她的丈夫,无论她哀求说,要吃她请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届时她绝不逃跑,鬼没有理会她的哀求,用利爪刨开了她的肚子,让奄奄一息的妇人眼睁睁地看着已经成型的婴儿被鬼拎在手里,嘎吱嘎吱、一口一口吃掉了她的孩子,血淋淋漓漓地从鬼的口中流出,浇在地板上,那个孩子来不及发出一声啼哭,生命就已经凋零,鬼还说,这是它等了好几个月的美食。
鬼愣了,不可思议地用它硕大的眼球瞪着我,面色惊惧:“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痛苦吗?
我微微侧了一下头部,额发顺着轮廓滑落,露出底下猩红色的双眼,三颗勾玉静滞在其中。
痛啊,好痛好痛。
即使隔着时间和空间,我依旧在它的记忆里看到那个妇人撕心裂肺的丧子之痛,仇恨、绝望、愤怒在那个妇人瞪大的眼睛里交织,即使最后已经死去,也始终不肯把眼睛闭上,就这么瞪大眼睛仰躺在血泊里,冰冷的月色落进她的眼睛里。
“渣宰!”我伸手把戳在它手臂上的日轮刀拔出来。
“区区猎鬼人也能把你们逼到如此境地吗?”透过鬼的眼睛,我看到了海藻一样卷曲头发的男人,那双红梅色的眼睛里迸射的光和夏日祭之时完全不一样,在黑夜路格外显眼、狰狞、残忍。
跪在鬼的身边的还有另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