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歪了歪脑袋,细碎的光落进赤红色的瞳孔里,金色的晨光在纤细的眼睫下打下浅浅的剪影,轮廓被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光晕。

“真的好神奇啊。”我看着缘一的脸,逐渐有点出神,“明明我的年纪比你大来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你像是大人,而我是小孩子。”我歪了歪脑袋。

明明我是一个实际有七十多岁年纪的亡灵不是吗?

可是现在被人牵着手、跟着对方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的人,会是我。

牵着我的手的人会是曾经被我当成小孩子的人,还是曾经连独自出个门我都担心他会迷路的小孩子。

“你不是小孩子。”缘一告诉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这么说好像没问题。

“我可以牵着你的手了。”

嗯,不仅长大了,也更会说话了。

……

回到住所之后,长大了的缘一谨遵蝴蝶的医嘱,按时按点地监督我喝那些不知道在里面加了多少黄连的药,苦得让我连舌头为什么可以尝出味道来这种事情都开始怀疑人生。

“打个商量。”面前的药散发着浓烈的药味,黑乎乎的颜色让我想要自戳双目,“下次煎药能放罐糖进去吗?”

缘一把盛着药碗的托盘放在榻榻米上,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蝴蝶说不行。”

我:“……”

仿佛在从这碗药的背后看到了来自蝴蝶深深的恶意,眼角抽搐之后,我才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赴死般端起那碗要给自己灌了下去。

而后缘一从背后拿出了一碟被放置在白瓷浅口碟子里的精致点心,点心被捏成很可爱的兔子状,一个挨着一个乖巧地趴在白瓷的碟子上,碟子的边缘还别上了一枝新采摘下来的紫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