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我问。

“没多久。”缘一说,“再睡一会儿?不舒服的话,今晚兄长大人和我两个人就行了。”

我心说行个鬼。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很想去把继国严胜打一顿。

嘶——

但是我也不好无缘无故去打人家,何况那还是我孩子他爸的哥哥,无缘无故跑去揍人家我都觉得我自己无理取闹。

我摇摇头,告诉缘一,“我跟你们一起去。”

缘一还想说什么,却被我开口打断了,“我没有那么脆弱。”

不要忘记你和咱们家两个娃排排坐在榻榻米上被我教训的日子啊。这座小镇上,「道场的缘一先生的妻子是个极其凶悍的女人」基本上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似乎是读懂了我的意思,缘一闭上了嘴。

缘一伸手把我鬓角边的头发细细地别到耳朵后面,指尖时不时落在我的额角,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他的手比我的大,手指也比我的手指要长,我的手跟他的手比起来简直小的可怜。

我的拇指指腹摩挲了一下缘一的手指,指腹传来的触感略显粗糙,但这是一个青年的手,有力,充满盛年的活力。

我伸出捧着缘一的脸,细细地端详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手指时不时擦过目光掠过之处的肌肤,光滑,几乎没有什么褶皱。

我们的年纪相仿,我们都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为人父母了。

时间似乎有特别眷顾缘一,他老得比较慢,简单点来说就是个冻龄老父亲,跟朝歌走在街上,如果不是相识的人,百分之八十会把他认成是朝歌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