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狱卒的样子,狠了狠心,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银子,有五两左右,重新递到狱卒手中,“这一点小心意,就当小的请您喝酒。”
“这还差不多。”狱卒看着这五两银子,才露出一点笑脸,“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薛大爷的,你们慢慢说,有事情叫我。”说完,转身走开。
这男子扑倒牢门前,看着薛蟠哭道:“爷,您的腿怎么了?”
薛蟠回头看了一自己的腿,手也不自觉的摸到膝盖上,想起上一次上刑,不由打了个寒颤,“断了。”薛蟠不想多说自己的腿,问道:“福儿,家中现在如何?”
福儿抹了一把眼泪,将食盒拎了过来,取出饭菜递给薛蟠:“爷,您先吃饭,您边吃,我边跟您说。”
薛蟠看见有一只油纸包着的烤鸡,伸手拽了一个鸡腿,急切的塞到嘴里。
薛蟠在牢中已经快三个月了,开始时家里打点的好,吃的还行,后来薛家慢慢败落,贾家也不再援手,薛蟠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平日饭菜中一点荤腥都不见,吃不饱是常事,经常饭菜都是馊的。见到这个烤鸡,薛蟠眼睛都亮了,顾不得双手都是脏的,直接上手拿,狼吞虎咽的吃着。
福儿看见薛蟠的样子,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自从爷您进了监牢,奶奶一日三回的和太太闹,要归家去,后来太太没法,替爷给了奶奶一封合离书,昨日奶奶已经带着宝蟾离家了。”
薛蟠大嚼鸡肉的动作停了一瞬,又接着咬了一口肉,咽下去后,才说道:“走了也好,太太也清净。”
“秋菱查出有四个月的身孕,”福儿说道,还没往下说,就见薛蟠猛地转头向自己看来,眼神精亮精亮的,里面仿佛又一团火苗,福儿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往下说道:“前几日奶奶心气不顺,大中午的罚秋菱跪在大太阳底下,秋菱跪了两个多时辰,晕了过去,才发现有了身孕,发现的时候,胎位就有些不稳,后来孩子流掉了,秋菱也伤了身子,现在在家中躺着,就剩最后一口气,吊着命罢了。太太也是因为这事儿,才给了奶奶合离书。”
薛蟠眼中的火苗息了,愣了许久,眼眶有些发红,开口说道:“罢了,生死都有命数。即使薛家到我这一代断了根,也是薛家的命数。你回去让太太想开点,秋菱也好好养着,如果真的去了,好好安葬,是我对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