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也不看桌子上准备的其他酒,只盯着这一坛花雕,没过一会,他和柳湘莲就喝了大半坛。
这花雕喝着香醇,后劲却足,几人都有些醉了。薛蟠这一世喝酒不多,没有想到就喝了一杯,就有些晕乎乎的,更何况宝玉。
恰逢此时,琴师换了曲子,不再是意境悠远,而是有些金戈铁马之声。
柳湘莲铮的一声,将腰间的鸳鸯双剑拨出,伴着琴声,在屋中舞起剑来。
贾琏想起这些日子的煎熬,和着琴声和剑舞,一边打着拍子,一边高声唱道:
“胡马嘶风,汉旗翻雪,彤云又吐,一竿残照。”贾琏声音越唱越高,琴声也越急,柳湘莲的剑舞的密不透风。
“古木连空,乱山无数,行尽暮沙衰草。星斗横幽馆,夜无眠、灯花空老。”
贾琏想起自己自幼丧母丧兄,父亲不疼,只能依附二叔一家生活,将二叔二婶当成了自己的亲身父母一样看待,娶了二婶的侄女为妻。结果,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是他们的算计。自己生活在一片镜花水月之中。这几日,没有一天晚上,自己能安心睡眠的,常常半夜惊醒。这生活中,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分不清,也看不明。
“雾浓香鸭,冰凝泪烛,霜天难晓。”柳湘莲接了一句,一剑向前刺出。
柳湘莲本也是世家子弟。却父母早丧,读书不成。除了一帮朋友,一身剑术,别无依仗,因为自己喜欢串戏,不时的被一些轻浮浪子调戏,自己除了避开,也别无他法。有心去考武举,但是他又对做武官不敢兴趣。如今,自己已经不小,却看不到自己的出路。
一腔愤懑,一腔热血,全部通过手中的剑发泄出来。
贾琏站起身端了一杯酒,却站不稳,只浅浅饮了一口,余下的都撒在地上,接着唱道:
“长记小妆才了,一杯未尽,离怀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