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对赵姨娘斥道:“你要督促环哥好好读书,不可顽劣,不要畏畏缩缩的,都不像个爷们,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我是他老子,还能吃了他不成。”

赵姨娘温声哄道:“老爷平日里正气凌然,威严太过,环哥敬慕您,才不敢亲近,以后我一定说他,您是他亲身父亲,哪能只敬着而不亲近呢。”

贾政心里舒服,嘴上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王夫人的四个大丫鬟金钏儿、玉钏儿、彩云、彩霞昨天莫名的被人抓起来,分开拷问,不过她们对于王夫人平日的印象都是慈眉善目,王夫人做的违法的事情,她们一概不知。后来她们一起被关在一间柴房了一晚上,又被惊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第二日四人又隔着门听外面的小丫头说,要让他们家人将他们都接出去配人。别人还没有如何,金钏儿先忧愁起来,替王夫人担心,愁自己以后的前程,好似看见自己落魄的未来,一时想不开,直直的撞在门柱上。幸好玉钏儿就在她旁边,拉了一把,金钏儿才没有当场送了命去,不过额上也磕出血来。彩云忙从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来,将血迹擦干,替金钏儿裹好。

到了午时,几人被放了出来,让她们收拾东西,金钏儿和玉钏儿被分到了宝玉房中,彩云和彩霞被分到了贾环的房中。

金钏儿一时喜极而泣,之前的颓丧之气一扫而光。到了宝玉房中,因为王夫人去礼佛,自己被关过一晚上,她猜出了一点什么,因此安分守己了几日。不过半个月后,就仗着自己是王夫人赐过来的,和袭人暗搓搓的争起了宝玉身边第一人的位置。

金钏儿看不惯袭人对宝玉温柔小意的样子,趁着没人的时候,勾着宝玉吃自己嘴上的胭脂。

宝玉本来和袭人在一起,就得了趣,如今看金钏儿明艳动人,哪有不依的道理,两人偷偷的成了事。

一时间,连袭人都倒退了一射之地。

宝玉对金钏儿和袭人的斗争看不分明,晴雯却看的清清楚楚,不住冷笑。一时间也冷了心,离宝玉远远地,晚上袭人和金钏儿争着去宝玉的屋中上夜,晴雯自己索性就不去了,落了个清净。

这是后话。

王夫人搬去梅园的第二日,宝玉并不见王夫人给老祖宗请安,就问了贾母。贾母告诉宝玉,王夫人要给荣国府祈福,静心礼佛,以后都不来请安了,以后宝玉也不用去给王夫人请安了。

宝玉直接信了,略过这一茬,说起今日有些头疼,不想去上学。

过了没多久,黛玉也过来请安,宝玉看见黛玉,一时将什么都忘了。只顾缠着黛玉说话,黛玉却冷冷淡淡的,并不多搭理他,只和三春在一起说话。

不一时,贾琏来了,他看着贾母,贾母还是平时那副慈爱的模样,贾琏看着却有些惊惧,也有些憎恨,不过贾琏很快跪下请安。等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将那丝情绪掩了过去。

“老祖宗,我父亲说,想迎春了,想将迎春接过去。”贾琏言笑晏晏的说道。

“你父亲可有说别的?”贾母问道,有些审视的看着贾琏。

“没说别的,只说他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来请安了。”贾琏如平常那样说道。

贾母还没有说什么,宝玉先不乐意了:“姐姐妹妹在一起玩,多好,为什么要将迎春姐姐接走,一个人住在东院,岂不是孤孤单单的。”

“宝玉,父亲也想迎春了,父女团聚,天伦之乐,再说,迎春不过是去东院了,还在家中,还会过来给老祖宗请安。除此之外,你什么时候想她了,去看她就是。”贾琏亲切的说道。

贾琏不至于因为王夫人,去害宝玉。在他看来,宝玉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过,王夫人害他,其中重要的缘由就是为了宝玉。所以如今,贾琏对着宝玉也亲近不起来了。现在在贾母面前做戏,笑得他脸都快僵了。

说完,贾琏看着贾母,等贾母发话。

贾母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迎春、探春、惜春,贾母将她们养在身边,是为了将来有一天需要的时候,送进宫中去的。

迎春的性子弱,如果元春封了妃,如果没有子嗣,倒是可以把迎春送进宫,给元春当滕妾。

如今元春不过是一个女史,还不是嫔妃,如果现在用小选的名义,将迎春送到宫中,迎春是一等将军的庶女,元春是五品官的嫡女,迎春难免会压元春一头。以后迎春得势了,贾赦就更压着政儿了。

还不如等几年,看看情况,如果到时元春还是不中用,那时探春也长起来了。探春的性子精明,还是政儿的女儿,倒是比迎春更合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