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正在给先生打电话的千果,在听到那声惨绝人寰的嚎叫从听筒传来的时候,整个人汗毛都竖起了。

但嚎叫很快戛然而止。

耳边一阵杂音过后,先生的声音终于传来:“千果吗,怎么了?”

“岚君…”千果上了床,裹进被子瑟瑟发抖,“你那边是怎么了?”

“嗯?有什么问题吗?”先生的语气一如既往平静温和,仿佛刚刚那声嚎叫属于另外一个世界。

“刚刚那声叫喊…”千果吞吞口水,怕先生遇到事了,“我有点担心,你没事吧?”

耳边似乎传来了先生一声轻笑,似无奈,又似嘲弄:“你说那叫声啊,没事,碰到路人在吵架而已,别担心。”鬼舞辻无惨弹了弹指甲上rou渣,用看路边石头一样的眼神斜睨着脚下那堆身体组织,嘴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温柔语调,“这个时候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睡不着。”千果听他没事安心了不少,随便找了个理由撒娇,“你现在在干嘛?”

“我现在……”鬼舞辻无惨朝巷口走去,指甲缩回原来的长度,“现在正准备开车去九州。时间还早,你这就要睡了?”

“因为没别的事做,又不能出去玩,好无聊。”千果摊在床上翻来覆去百无聊赖,灯开得大亮,能看到窗户上身型纤巧的倒影。

还有身下那又大又漂亮的床,这是先生特意为她定制的深檀木色古典欧洲床,以前留学时在法国文艺史的图册上看过,喜欢得不得了。

“最近晚上少出门,不安全。”随着无惨走出巷子,身后的一滩烂泥也悉数流入下水道,马上就要下雨,卷着垃圾尘土会成为深埋城市的污浊。

一个电话之隔,一边是血肉模糊满目污秽,另一边是风平浪静岁月静好,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妻子此时此刻躺在暖洋洋的古典床上懒洋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