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果忽然紧张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刚刚梦魇的影响,千果总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直到手腕上西装革履的父亲的臂弯,感受到真实的触碰后,她才稍稍感觉好受点。

“爸爸,”她问,“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梦,你要嫁人了。”一向威严少语的父亲此时语气倏忽温和了不少,似有无限感慨,“以后和月彦先生好好过日子,你妈妈在天上也会很欣慰的。”

千果抬头望了他一眼,掩去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是,爸爸。”

目前为止一切都十分正常。

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红毯,玫瑰、柑橘和小苍兰所营造的香气,仿佛薄雾般笼罩着她,像梦,又不像梦。

先生如在梦中那样微笑地站在原地凝视她,黑色的头发用发蜡拢高,背直而挺,一双漂亮的长腿,黑西装面料微闪,过度的掐腰和略窄的肩形,让他看上去有一种精致易碎的奢靡感。

当司仪宣读完誓词,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黑色小盒子,珠灯的光辉落在他的眼中,漾出一层金色的辉芒。

他缓缓打开盒子,同样的光线折射在鸽子血钻石的戒指上,绚烂而夺人。

千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钻戒,仿佛有血液在里头流淌。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喜欢。”先生说着,另一只手郑重其事地将她的右手牵起,指腹划过她的无名指,那样细心谨慎的样子,不像个新郎,倒像个虔诚的仰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