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时的黑泽阵完全没管她在说些什么,而是紧紧地注视着从试验台上坐起来的男孩。

对方的目光毫无焦距地落在周围的研究员和组织成员身上,然而就像是看见路边的石块,不含一丝一毫的情感。

——那不是他所认识的“七宫诚”会露出的表情。

“当初的死亡确实可能会对大脑造成难以逆转的损伤,即使后来造血干细胞成功修复了那片区域,但是原本存贮的记忆依然不可逆。”研究员战战兢兢地对这位手段残忍的TopKiller说道。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男人从唇缝间挤出这一句话。

研究员露出为难的神色:“大脑是一种复杂而精密的结构,也许……未来会有恢复的可能,但是希望非常渺茫。”

琴酒没有再说话。

因为当初是在他的看护下出事,所以之后的监护任务被转给了另外的组织成员——波本。

他去看过几次,年幼的孩童对外界的反应呆板而冰冷,无机质的目光再不见原本的灵动。

琴酒隐隐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对方不是“七宫诚”。

如果一个人丢失了原本的记忆,性格与行为也与原本截然不同,那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对于这样哲学的问题,琴酒向来不屑于去思考。然而事实却让它横亘在他的面前,逼迫自己做出表态。

一直到不久前,在酒吧里,对方又露出了熟悉的、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充满好奇的无畏神色,就仿佛他们的初见。

琴酒觉得自己的心脏甚至为此漏跳了一拍。

也许,也许……

像希冀这样的感情从来不该出现在他这样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