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冷不丁就被摆了一道,当即委屈得不行:“关我什么事儿?今儿环儿家来,我同他亲热说话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挑唆老爷?”
“主母们说话,有你一个姨娘插嘴的地儿?!”贾母喝道,“还不自觉点滚出去?”
贾政这会儿也跟进来了,他气还没消呢,听见这么说,顿时冷笑:“倒也不必说我是受姨娘们挑唆的,这畜生自己在学里干得好事!都叫先生找上门来了,难道我还要给他留什么脸面不成?!”
“脸面脸面,你这眼里只有脸面!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下得了狠手!宝玉才多大?一时做错了事又怎么了?你不能好好地同他说不成?偏要舞枪弄棒的!”王夫人哭得喘不过气,“我只这一个孩子了!但凡珠儿还在,你就是打死了宝玉又如何!”
她悲从中来:“我一共就这么两个孩子,一个劳累病死了,只剩这么个宝贝疙瘩,如今还要叫自己亲爹打死了!”
提起贾珠,王夫人眼泪更盛。
贾政也不由红了眼——那孩子是最贴他的人,长得好好的,还爱读书,眼看着就能考科举了,往后的前途光明,可惜一场风寒就没了。
还有一人也被触动了心肠,正是寡居的李纨。只是她心里难受,也有一股怨气,人活着的时候你们只一味地逼着他上进,人没了反倒念叨起来了!
她借口屋里太闷,打了帘子出去透气,独自坐在门外的长廊栏杆上垂泪。
贾环贾兰他们都到了,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娘一左一右坐着,李纨在掉眼泪,赵姨娘脸带怒意,俩人“井水不犯河水”。
贾环贾兰对视一眼,先去里头看了一眼宝玉,跟贾母表示自己来过了,方才拉着角落里的林涣问:“我娘她们怎么了?”
林涣便把刚刚的事儿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