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还是秋天,沙北郡这里已经完全是冬季了,而且是干冷干冷的,岑子昂进城去买了些保暖的东西,他怀里抱着一大蓬东西刚进帐篷,就看见宋疏桐正在收拾包袱。
“外头虽然没下雪,可也天寒地冻的。”
他放下怀里的东西,拿出几个油纸包递过来:“我给你买了个狗皮袄子,你把你那棉花袄子换下来吧。午饭还没吃吧,我还给你买了几包点心果子。”
宋疏桐抬眼看过去,岑子昂鼻尖冻得红红的,身上也穿着一件狗皮袄子,头上斜扣着一个带护耳的狗皮帽子,正在苍蝇搓手。
挺俊俏一个小哥哥,这样一打扮,硬是像光头强,可是宋疏桐此刻一点笑不出来。
她没脱棉袄,直接把那狗皮袄子往身上一套,外头太冷了,多穿些暖和,然后她又把几包点心放进包袱里,抬头道:“你留在大营里,照应着咱们的生意,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救刘溪诗。”
岑子昂又对冻僵的手呵了一口热气:“我不在大营我能上哪儿去。我听说守城的邵将军和邵世子已经安排人去那天跟太子走散的地方寻找他了,也派了使者过去跟沙塔国人谈判,让他们释放无关人等。”
邵浩广这个“无关人等”指的大概就是刘溪诗了,其实宋疏桐并不担心刘溪诗,说不定她现在正一边跟延苍峻你来我往斗嘴,一边心旌摇曳,享受爱情。
毕竟延苍峻那样的男人,浑身上下充满着上天赐予的毫不修饰的野性豪迈,他对刘溪诗表现出来的无遮拦的渴望与占有,是从小生长在京城的刘溪诗从未见过的男子气概。
再想一下孤零零躺在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的崽儿谢初静,说不定已经被冻的硬邦邦了,宋疏桐立刻悲愤道:“我要去救儿……太子。”
岑子昂停下了搓手,惊诧道:“你?去救太子?一个人怎么救,你开什么玩笑!”
宋疏桐一脸视死如归:“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反正现在我只有能救他,不然他就死定了。”
这样的天气,在外头昏迷一夜,谢初静非冻死不可,就算他武功再高,可他毕竟是 * 个人,不能违反生物学规律,要是男主死了,那这文还能叫“甜文”吗?
虽然她不在原来的世界了,可她发出去的章节还在网络上挂着,要是有新的小天使点进来,骂她文案欺诈怎么办?
天地良心啊,宋疏桐一点也不想去,可这是她自己的文,她自己的男主,作为一个作者,她不负责谁负责?
塔辽山太大了,确切的说,它不是一座山,它是一个有许多山岭和山谷组成的山脉。
谢初静先是在受伤半昏迷的状态下,策马进山一路狂奔,后来他在战马跃过一道窄窄的山坳时,从马背上颠下来,先摔到一个坡上,又从坡上滚下了悬崖,过程那叫一个惨烈,要不是他轻功很好,加上男主光环附体,换个人都死了八回了。
宋疏桐知道谢初静在哪里,这座山里所有的路,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存在她的潜意识里。
最好最快的办法是去找邵浩广,说她知道太子在哪里,她可以带路。
但她不敢这么做,因为她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清楚一切。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岑子昂那样,知道她是个奇怪的人,却依然把她当成自己人,信任她,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