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了邵洪海,虽然名义上是嫁入了邵家,也是滔天富贵之家,皇后的母族,可小殷氏心知肚明,自家男人是庶出子。
平日里在婆家,她自觉比不上大嫂罗氏,人家可是正经侯爵夫人;回到娘家,又觉得比不上其他嫁给嫡子的姐姐在公婆面前得脸;呆在自家,男人又不成器,成日里赌博喝酒和一群江湖痞子混在一起,还一天到晚往家里抬小妾,日子过得别提多怄气了。
跟着邵洪海一起到了沙北郡,远离了婆家娘家,她反而落了个自在。
在京城的时候,被御史台盯着,邵洪海寻回来的那些个狐狸精,她明明恨得要死,却不敢下死手。
现在好了,这地方女人堆里数她地位最高,她说一别人不敢说二,邵洪海前脚弄进来一个年轻的贱货,她后脚就给打死了扔到戈壁滩上喂狗 * ,可算是泄愤了。
反正邵洪海懒得管这些,他只要最新鲜的女人,三天一过,换了口味,根本不在乎前头那个是死是活。
奶娘匆匆来报告:“太太,老爷吩咐人把库房里的金条全搬出来装车了,又让教书先生给两个小少爷收拾行李,好像要把少爷们送到沙塔国去,这两天家里还来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
“啊?他要把我儿子送到哪里去!”正对着光仔细欣赏城中赌场刚贿赂来的一对翡翠镯子的小殷氏大吃一惊:“我得问问去。”
小殷氏匆匆赶往书房,正好遇见邵洪海出来送客,他身边有不少男子,看样子全是武林中人,见她过来,俱是拱手道:“见过嫂夫人。”
邵洪海介绍道:“这些全是我素日里交好的兄弟。”
小殷氏心里奇怪,但邵洪海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是京城有名的混混,认识些江湖人也不奇怪,尽管心里不耐烦,为着老爷的面子,陪着笑脸道:“既然是我家老爷的兄弟,那便是贵客了,妾身去备些薄酒,贵客们多住几日。”
其中一人道:“多谢嫂夫人,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待事成之后再痛饮庆功酒不迟,告辞!”
邵洪海拱手送行:“共襄盛举,同享荣华。”
这些人走了,小殷氏忙把邵洪海拉近屋里关上门:“老爷,你要把儿子们送去哪里,还有金条,那可是你我这段日子好不容易在沙北郡搜刮来的,容易么?”
邵洪海不耐烦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马上也要出门,这是给孩儿们留条后路而已。”
“后路?什么后路。”小殷氏莫名其妙:“对了,刚才外头这些江湖人士,稀奇古怪的,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是江湖上十六大门派的帮主,是我积攒半生的人脉。现在朝中将有大事发生,我联络了这些人带着徒子徒孙都去京城伺机行事,许诺事成之后都给他们一个官儿做。”
邵洪海说完得意地冷笑了一声道:“我那偏心的死鬼老爹,总说我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处处都比不上我大哥,一天到晚罚我去祠堂跪着,现在我就叫他看看,到底是谁能让邵家光耀门楣。”
小殷氏听不懂,一脸茫然:“皇后娘娘之前不是来信说,京城就要废储另立大皇子了吗,让我们原地待命。你给这些江湖人允诺许官的事,娘娘同意了么?”
邵洪海不屑地拍着肥厚的胸脯,连带着肚子上肉都跟着乱颤:“你懂什么,老子堂堂英雄好汉,岂可事事为一个女子马首是瞻,伺候完她还伺候她儿子,老子受不了这鸟气。我这一招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趁机搏一把大的,以后再也没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