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正听小邵皇后这么哭,心里多多少少猜到发生了何事,他只得委婉劝小邵皇后道:“娘娘,皇上现在不可过于激动悲恸,听见娘娘的哭声,皇上的心绪会被打扰,还请娘娘为了皇上的龙体康健,稍微克制一二。”
小邵皇后只好起身,走到邵爵爷身边,哭着问:“大哥,本宫现在怎么办呢?”
邵爵爷何尝不是看着谢初静长大的,他心里刀绞般疼,眼眶发酸,强忍泪意道:“先把孩子带回家吧,其他事情等皇上醒了再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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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收到邵洪海的密信后,敏德皇帝就病倒了不能上朝,这三四日朝中诸事都压在了中书省的诸位内阁大臣的身上。
说来也是巧了,中书省右丞相原本是冒牌货李定山,他死后沙塔国开始发兵挑事,朝野上下一通忙乱,皇帝还没有来得及任命新的右相,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又病倒了。
左丞相刘兴稷只好身兼数职,因为在政务房署理公务,他已经几天没有回过刘府了。
刘兴稷的长子刘玉川奉了母亲郭夫人之命,前来给刘兴稷送些换洗衣衫。
看着老父不知何时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背,刘玉川心疼道:“爹爹,娘说让你得空回去好好休息一夜,你年纪大了,总这么熬 * 着不行。”
刘兴稷平静道:“为人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朝廷正是用人之时,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休息呢?”
对刘兴稷而言,这一个月先是爱女刘溪诗走丢了,外头疯传是死了,接着最爱的学生谢初静也出事没了。
西边边境战事还没停,皇上又病倒了,他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实在撑得很辛苦,却无人可说,也不能说。
只因他是丞相,一人之下,百官之上。
如今皇上在病中,太子已然逝去,他再悲痛也得忍耐,这江山和百姓还得有人稳着。
刘兴稷目光一扫,发现儿子马车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六色伴手礼盒:“这是准备去谁家做客,现在你妹子出了这样的事,你娘心情不好,你没事不要总是往外跑,多陪陪你娘。”
刘玉川羞愧道:“最近户部的李侍郎总是约儿子喝酒,已经拒绝了三次了,他今日又请,儿子便想该给人家个面子。”
“李侍郎,是叫李昌中么?”刘兴稷沉吟了一下:“我记得他的妹妹是皇后娘娘身边得脸的姑姑,他从都察院连升三级去了户部,提拔的路子似乎不正,这等人,你少与他来往吧。”
刘玉川低眉顺眼道:“儿子知道了,这就退了他的帖子,回家陪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