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如同亲身经历般见证过身边之人的离去,她才知晓,她原来是在乎的,在乎得不得了。
无论这梦是真是假,是现实还是虚妄,从现在开始,她要亲朋好友皆安好,还要心底里她其实向往的自由。
她不愿困在京城这片方寸之地,也不该被困在这里。
她有了自己想要追寻的东西。
洛老太太与圆显的道别终于结束,众人行过礼后按来时的安排随着她上了各自的马车,鹅黄流苏在众车厢外侧纷纷晃荡,粗略看去,竟莫名的整齐。
依斓扶着洛知卿坐稳,刚想开口说什么,马车外突然一阵骚动,她连忙又闭上嘴,抬起窗帘向外看去。
寺庙内的比丘一向勤快,天还未亮,寺外山路上的雪便已经被清至道路两侧,露出原本硬实的土地,也因此,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听起来尤为清晰。
洛知卿侧了侧头,还未出声询问,便听依斓讶道:“咦?大少爷?!”
洛知卿:“大哥?”
“嗯嗯!”
依斓忙把位置让给她,她移了地方,刚刚探出头去,外面的人已经驾马来到了车窗之下,与她对上了视线。
来人一身绯色官服,外披黑色貂裘,腰挂一把藏蓝鞘的长剑,凌厉无匹,但官帽下的一双眼却偏生温和得过分,粗粗一看,似乎并不符合一个大理寺少卿杀伐果决的身份。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为官两年便将大理寺内两百六十余份积压的案件全部处理完毕,且,涉案官员,无论得利得弊,最后竟无一人对其不满,连背地里抱怨亦不曾听闻,此事传到百姓耳中,也不知该说他断案如有神助,或是该说他处事圆滑了。
但不管怎么说,洛长墨对于处理案件一事确实十分得心应手,他为大理寺提供的助益,甚至让许多人都忽视了,他是魏国大将军洛珩的嫡长子。
即使如她一般,并不受洛老太太喜爱。
“大哥,”洛知卿讶异,“你怎么来了?还......穿着官服?”
“听说寒泉寺发生了命案,我担心你。”他视线一撇,发觉其他车上的视线,微微勾了下唇角,随着没有丝毫笑意的语气若无其事地又补充道,“们。”
“至于官服,我昨日上朝后没来得及回府,便被叫到了张荃——就是当朝户部尚书府中处理案子去了,后来时间太晚,便在大理寺过了一夜,今日休沐,本打算回去换身衣服,却得知这里出了事,这才赶了过来。”
他说完,想到外面与马车内的温差,又叫她将窗帘放下,以免着凉。
“无妨。”洛知卿知他心中担忧,便道,“寺里的死者已经被定为意外身亡,与我们......”
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吸了口气,这才接道,“.....并无太大关系。”
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神色上的异样,洛长墨对此心知肚明,却并不点破,转了话题,“程侯为何会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