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怪弄舟大惊小怪!
而被她腹诽的人此刻依旧低垂着眸子,直到依斓呼唤她的名字半晌,这才慢吞吞起了身,走向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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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前
八盏酒已上,便到了皇子向皇帝皇后祝酒的时刻了。
祝酒,便是皇子在敬酒的时候说两三句吉祥话,再由旁边的礼官唱出这位皇子送的礼物,礼节便成了。
不论祝酒礼原本设立的意愿到底是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已然成为了各位皇子攀比的工具,以及对皇帝虚荣心的满足。
在座各位大臣心知肚明,因而听到皇帝的笑声与夸赞时便会极其捧场地附和起来,好让龙座上那位知道,他不是在演独角戏。
只不过今年的祝酒似乎稍微出了点问题,因为一直到八盏酒中旬,太子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似没有起身的意思。
“大哥,你还是去罢,父皇可是看了你好几眼了。”宇文瀚偏过头,看向一个过道之隔的太子,阴阳怪气地笑道,“若大哥当真不想去,二弟也可代劳。”
在座所有人都知道祝酒的第一个人一定是这国家的储君,宇文瀚说这话摆明了狼子野心,太子自然知晓,不过他的视线落在宇文瀚另一侧的空位上,又迟疑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看向宇文瀚:“你当真不知四弟去了哪里?”
“啧,都说了不知道,”宇文瀚眉间泛起阴郁,不耐烦道,“他一个大活人我能管得住他?再说就他那个沉闷性子,他要去哪怎会与我说?”
太子为难起来。
若此时他便开始祝酒礼,轮到宇文翊的时候,那人却没在,不是摆明了给父皇难堪?到时宇文翊怕是要受到父皇的处罚了。
但祝酒礼又不能一直拖延下去......
他的目光又在空着的程西顾的座位上转了一圈,最后咬了咬牙,端着酒杯起身,走上了高殿中央。
“元景三十二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乃是父皇治国有方,任贤革新。”
太子话音一出,殿内安静下来,众人皆明白,这祝酒礼终于开始了。
太子继续道:“父皇母后同心同德,朝政清明,海晏河清,主明臣直,可称不讳之朝......”
“怎么不吃了?”
宇文焕的座位离高殿中央虽不算远,但也维持在一种说悄悄话一般不会被听见的绝妙范围内,此时耳边回荡着早已经听出茧子的恭维话,他迫切地寻找能打发时间的事,正巧落在了身边不知何时停著的宇文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