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颤抖着,眼泪连成水线,止不住地向下滑,“将军,而今您要夺了妾身的权,就是要夺了云瑶与长清的立身之本,是要夺了我们母子三人的命啊!”

洛知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能明白周氏的意思,那人所说的“洛云瑶与洛长清所受的欺负”并非来源于洛府,而是洛府之外的悠悠众口。

周氏是妾,这决定了洛云瑶与洛长清生来便低人一等,庶子低于嫡,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庶子被人看不起,被辱骂、被欺负,这也是常有的事,而周氏想要改变这些状况,便只能提高自己的地位。

可洛珩对薛秋时情深义重,不会抬她为平妻,那么她便只能在权力上下功夫,一旦掌握了洛府管家的权力,地位自然也与洛府大夫人无异。

原本洛老太太看得通透,那时她本就希望洛珩抬周氏进门,看出她的目的,也懒得横加阻拦,而洛珩当时急着北上,对于后宅之事关心不上,后来有时间关心了,也没觉得这安排有多差,周氏便顺理成章当上了打理洛府的人。

可万没想到从未管过后宅之事的洛珩这次回京还硬要关心到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洛老太太完全偏帮亲儿子,走投无路的周氏只好拉上洛云瑶,致力于打感情牌。

这事洛知卿其实有些无所谓,掌家一事她从未涉猎,没什么信心自己能做好,若最后为洛府带来麻烦,她反而更希望保持如今的安排不变。

但她隐约觉得洛珩此举并不只为了锻炼她的能力,还有更深的原因,只是她还没猜到,便没出声,仍旧沉默站在原地。

那边洛珩直到周氏说完,才缓缓侧过身来,他并未面对那人,连视线都没有给过一丝一毫,像是厌恶与避之若浼。

“你什么都没做错?”

洛珩的声音很沉,每个字都像一个巨石,慢慢砸到人心里去,每一下都是沉甸甸的分量,让人心脏因震颤而疼痛。

周氏不知他要说什么,背后却已渗出冷汗,嘴唇颤抖。

“洛长清做过什么?”洛珩看着她,一字一字,“你还记得么?”

☆、新年

周氏的心跳瞬间彪得飞快,头皮发麻,一旁站着的洛长清也再难维持淡定,身形颤抖,冷汗频频落下。

洛知卿的惊讶程度倒是没有两人那么大,但仍是觉得有些想不通。

这事明明只有周氏身边的人与她和依斓知晓,连洛长墨都不知,是谁传到洛珩耳朵里的?而且看洛珩的模样,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早就知道却没有声张,难道就是等这一次机会?

在她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周氏那边终于开口。

“妾身......”周氏低首咬牙,“妾身不知将军所说何事,长清,长清平日里虽行为莽撞,但从未做出任何有损于洛府的事,毕竟长清也是将军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