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由此决定,这个年节都不与洛家大小姐说话了。

不过即使忙得晕头转向,洛知卿也始终惦记着程西顾曾在瑶池偏殿说过的有关“死而复生”的事,因此在洛长墨将大理寺内的调查结果给了她之后,便抽空让底下的人以送年礼为由给信武侯府捎了个信,约在三日后的茶楼见面。

洛知卿在“礼物”的挑选时藏了个心思,果然,没两日,京中一则消息引起众人热议——

信武侯收到洛府年礼后大为恼怒,放话两家势必老死不相往来!

就在众人猜测洛府到底送了什么东西时,参与此事的两人已坐在茶楼雅间品茶了,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要说京中近日发生的大事,大家肯定都知晓那信武侯因洛大将军送的一礼物而大为震怒的事情!”

“这信武侯与洛大将军的关系一向不好,如今啊,可是愈加雪上加霜,岌岌可危了!”

“那么洛大将军到底送了信武侯什么礼物呢?”

说书人此话一出,底下坐着的听众立刻猜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直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说书人才一拍惊堂木,道:“你们定然猜不到,洛大将军送给信武侯的——是一个全金的拨浪鼓!”

“这是在嘲讽信武侯乳臭未干啊!信武侯见到之后气得将其摔在了桌子上,那红木桌子因此都被砸出了个坑,如今还在屋中放置,未来得及修呢!”

“......”

说书人在大堂内将近日京中传言讲得煞有介事,伴随着听众嘈嘈杂杂的声音隔着门板一同传进了室内,虽小了许多,但细听却仍能听到个八|九成。

茶香溢满雅室,对坐的两人不约而同得在此时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再看向彼此,笑了一下。

“若非‘年礼’为我亲自挑选,这说书人说得,怕是连我也要信了。”洛知卿捧着茶盏,失笑。

“洛大小姐提了这礼,本侯倒是想问,”程西顾将茶盏放在案桌上,“咔”的一声轻响,微挑眉梢,“洛府如今便是穷困至此,连一件礼物都拿不出手,以至于要送一个空盒子?”

洛知卿当初打着年礼的名头给程西顾送信,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想着随便挑一件礼物便是,但其后突然心思一转,又想利用这次机会造成两家关系恶化的假象,这才给信武侯府送去了个空盒子,以期对方能明了她的意思。

没想到她的目的是达到了,对方却也在此时与她抱怨上了。

不知是不是见过的几次面中,这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太好,即使此时听到对方类似于“质问”的话,她仍能够笑得出来,甚至有些捉弄人成功的小愉悦。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给侯爷道歉,”她笑得恬静温柔,眉眼弯弯,“实在是不清楚侯爷的喜好,怕适得其反,这才干脆什么都没送。不若侯爷说说您喜欢什么,我再送一份?”

程西顾一愣,转过头去,“......罢了。”

方才的话本也只是个玩笑罢了,如今又直面这人一笑,他当真是一点火气都没了,就连最近因为户部被查的烦躁都消下去了不少,一下子就心平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