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洛知卿想到了洛长墨曾对她说过的“真相。”
她很想问问,程西顾对她的宽容与关心是否都建立在所谓“愧疚”与“弥补”之上?
但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如今这种状况面前并没有多大意义。
因此她只道:“但侯爷之前日夜监视香坊,这般辛苦——”
“啊?”程西顾歪了下头,“怎么可能是我亲自去监视,我让周开去的。”
洛知卿:“......”
您还真是理直气壮啊。
无语片刻,正准备再讨价还价几句的洛知卿又听对方道:“我今日来见你,主要是想将之前信里未说完的话告诉你。”
信?
洛知卿回想起数日之前那封关于弄舟过往的回复,似乎最后一句话是——关于聂风一事已有结果?
当时她怀疑程西顾是怕信件内容泄露才不欲多说,没想到原是打算当面说清的么。
洛知卿:“侯爷请讲。”
“我查到聂风曾有过多次与宇文翊的‘偶遇’,但未等我再进一步,这位嗅觉灵敏的奸细便闻风逃了。”程西顾咬了下后槽牙,“如此一来,他的身份倒是可以坐实了。”
如今二皇子因之前的刺杀重病未愈,太子最后只获得了禁足的惩罚,看模样是太子党占了上风,但因为朝中有着潜在的宇文翊一派,因此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太子一派的程西顾也不会放松。
想来这也是他目前专注于香坊的原因——秉承着搞垮一个是一个的想法。
在前世,太子因为深爱翻香阁琴姬甚至对皇帝提出了辞去太子之位的荒唐言论,惹皇帝震怒,虽说皇帝当时只是将其禁足东宫,并未提起换太子一事,可不久之后太子便在东宫因病去世了,这个位子仍是空了出来。
如今若是加上聂风的身份这一细节再去思考整件事的话,太子请辞一事难保没有宇文翊的手笔,而太子去世后太子一派败落,又正是适合四皇子一派兴起的时机。
“聂风即使自行逃走,便应当清楚自身的身份已经被察觉,”洛知卿沉吟道,“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想必会带着不利于太子的言论,寻求将太子一击致命。”
闻言,程西顾倒是不慌不忙,他歪头朝她笑了一下,笃定道:“即使如此,太子也不会出事。”
洛知卿一愣:“为何?”
“陛下明面上不允许朝臣结成党派,但对于朝中势力的划分他老人家心知肚明。”程西顾面上神色还算轻松,“在他仍旧需要我调查南疆一事的情况下,暂且不会对太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