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瑶放松了被自己圈在手臂中的膝盖,双腿从床沿垂落下去,轻轻地晃了晃。
“每一位南疆人都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以自身血肉炼制一种能够控制旁人的‘血蛊’,”她幽幽道,“这种蛊毒的炼制十分惊险,也十分困难,即使南疆存在了这么多年,能够炼制出这种蛊毒的人也屈指可数,而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之一。”
☆、送别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又恢复了平静,目光并没有看洛知卿,而后漫无目的地飘在虚空,因而倒也无法猜测出,她口中的“不幸”到底是在说她自己,还是被蒙骗的洛知卿等人。
“所以我将血蛊用在了春江身上,让她能够全心全意的听从我的指令,代替我在后山与定执见面,却还能在被我解除蛊毒后什么都不知晓,再加上天赐的一场大雪,”洛云瑶道,“王萧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
不论是主观还是客观的证据都被毁得彻彻底底,无怪乎身为鸦林军经验颇多的副将,也铩羽而归了。
洛知卿转瞬又想起另一个问题。
“定执是原本恭王手下的人,为何会为南疆做事?”
洛云瑶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应该算是南疆机密吧,我娘对此一向讳莫如深。”
洛知卿点点头。
看来虽然不明白恭王与南疆为何会掺和到一起,但要是顺着恭王这条线继续查,总能查出来些东西的。
想问的或是该问都已经得到了结果,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气氛开始向尴尬蔓延。
洛云瑶仍在看着她,那目光柔柔的,还带着些别样的意味,洛知卿并不想弄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情。
牢狱安静片刻,终是洛知卿先转过身,面向了那处泄露进天光的出口。
她低眸,红唇轻启:“......谢谢,我走了。”
“姐姐。”
在她要抬步之前,洛云瑶从床上跳下来,往铁栏方向走了几步。
“这些话我不会告诉洛长墨,也不可能作证,你是知道的吧?”
洛知卿低低“嗯”了一声。
她知道,即使今日这些话她完全转述给了洛长墨,那人也不可能借此破案,因为洛云瑶在面对她之外的人,是不会承认这些话的。
那么没有证据,一切也就毫无意义。
洛云瑶见此点点头。
感觉对方没有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洛知卿不再留恋,抬步离开。
少女离去的背影决绝,粉色纱衣随着走动轻轻飘动,如仙人之姿。
一如她幼年曾见过的那副,最美的风景。
“以后......不会再见面了罢。”
洛云瑶将头轻轻靠在铁栏上,目光却还落在外面的甬道中,即使那里早已经没了方才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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