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感受到什么是离别,原来竟满是苦涩,苦到她的话都堵在喉间,说不出来。

缓了许久,她上前慢慢抓住斗篷的一角,仰头道:

“我等你回来。”

洛知卿笑着点头,手中长鞭一甩,身下马匹向着城门的方向飞奔。

斗篷在弄舟的指尖溜走,她一直看着对方的背影,一直。

直到那身影化为一个点,再也看不见了。

☆、西顾

程西顾给的令牌果然有特殊的权力,洛知卿坐在马上将令牌递给守将的时候,对方几乎不敢细看,便又将其送了回来,而后挥挥手开了城门,放了行。

洛知卿冷静地驾着马走了出去,直到城门再次在身后关闭,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换换回落,松了口气。

而后长鞭一甩,她疾驰离去。

骏马在官道狂奔,但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

没有通关文碟,又从未出过远门,这一刻她的心里满是茫然,但她只能向前。

这是所有人寄托在她身上的希望。

去找……父亲吗?

正这么想着的洛知卿冷不丁瞥见了前方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影。

身形颀长,着装朴素,头戴的斗笠偏低,将整张脸挡了个十成十,他手中拉着马的缰绳,身子却是偏向官道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

下意识地,洛知卿将马的速度放慢,斗篷中的目光眨也不眨地落在对方身上,直到……

他抬起了头。

剑眉锐利,他目光如炬,像黑暗尽头燃起的烈焰,光明盛大,生生不息。

几乎是在瞬间,洛知卿的鼻尖开始泛酸。

她将马勒停,从马上跳下,朝对方跑过去。

斗篷的帽子被风吹落,她的发梢扬起,再在止步时缓缓回落。

洛知卿动了动唇:“你怎么——”

话未说完,已被对方拉了过去,抱在怀中。

“对不起。”

洛知卿愣了愣:“为什么道歉?”

程西顾微微低头,下颌蹭过她的发,像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我没办法让你在京中安稳地待下去。只能送你离开。”

所以颠沛流离是她无法躲过的苦难,而他没办法帮她。

洛知卿笑了一声。

她抬手轻轻抓住程西顾的衣角,声音中带着温软的笑意:“神明都无法解决所有的麻烦,而你我只是普通人,为什么要为自己没能力做到的事情道歉呢?”

她抬起头,眸中落入缱绻日光,脸颊微红,“只要我知道,你曾因为我们之间的情谊而为了我努力过,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