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大郎眼睛都有些发愣,揉了揉鼻子,略带几分不敢置信的问到:

“可,可姐夫不就是衙门里的人嘛,难道他……”

“呵呵,你也不想想他家在衙门几代了?那是衙门里的自己人,就是有事儿,也有人护着,可咱们呢?”

见着大郎正的给镇住了,沈依依松了口气,按理说,她不该这么吓唬大郎,毕竟男孩子胆子给吓没了,以后很容易就成了怂货,再想有出息就难了。可谁让这次不凑巧呢,大郎这样的岁数,本就处在最不知道怕的时候,又赶上他自觉立了功,很有本事的档口,若是不压一压那股子锐气,只怕进了衙门的门,就容易让人刺了眼。

这样一场大事儿,虽说总体来说衙门是得利的,可总也有没能赶上分润好处的对吧,若是遇上心眼小的,迁怒到了他们姐弟头上,那可就晦气了。所以啊,还是缩着些更安全。

别看沈依依日常像是个小辣椒似的,泼辣,凶悍的满县城都有些名气,可就她一次次的能参与到衙门的事儿里,还一次次的得赏上你就能看的出来,这人啊,心思其实比外头看着细多了,性子也谨慎的很。

这或许是现代职业女性社会博弈中历练出的本能吧,反正用到如今这地方,还真挺合适。在阶级等级最是分明的古代,小老百姓可不就得活的小心些嘛。什么都没有实惠最重要对吧。

看看,照着她这么一套路子走,这姐弟两个的衙门之行那真是波澜不惊,顺当的不行。不,或许不该用顺当,用悄无声息来形容更确切些。反正从进门开始,直到银子到手,姐弟两个离开了衙门,县衙里大半的人都没意识到他们来过。

“大姐,这就完了?”

站在县衙的大门口,大郎整个人都是懵的。觉得这领赏……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啊!想象里,这不应该有个官上来夸几句什么的吗?怎么从头到尾,他就只见着了个师爷?这,这待遇……

“这不是挺好?大姐我以往来也是这样。怎么的,你不满意……”

沈依依摸了摸腰带,确认银子存放的挺稳当,转头看向大郎,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这憨货弟弟,立马一脸的恍然大悟:

“明白了,你这是做梦做到被大人们表扬了是吧。觉得这什么大人物也没见着,感觉白来了一趟?嘿,大郎啊,你可真是能想啊!你一个半大孩子,就偷袭着给了人一箭的事儿,人师爷笑眯眯的夸了好几句,够可以了啊!又不是立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功,要知足。”

说的这么直白,孩子脸都涨红了,虽然回想一下这整件事儿,好像,好像,自己确实没啥具体的功劳可说。可,可,这美梦碎的也太快了。想到来的时候自己那个兴奋劲,大郎羞了,眼睛巴登巴登的左右飘着,然后一个加速,就开始往城南方向跑:

“那啥,爷爷该等急了,咱们赶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