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刀剑的本能在告知自己,他们是兵器,低人一等天经地义。
身为付丧神的本能在告知自己,他们是神明,凌驾于人类之上理所应当。
只有她会告诉他们,去平等的看待这个世界。
没有见过大海就好了。不会爱上自由,想去见见这个世界,想要得到自我。
没有她就好了。
这样,他们仍然可以浑浑噩噩的以刀剑付丧神的身份活下去,被碎刀也毫无怨言。
因此,在她亲口说出要离开时,恐惧如同深渊。
失去了她,还有可信的人类吗?存在坐拥财宝也不为所动的人类吗?
他们无法与心机复杂而贪欲深沉的人类抗衡。
那些在阳光下的笑脸,式神、刀匠、同伴,畅快而毫无顾忌的大笑,是曾经从未想过的不可思议的幻梦。
要保护他们。
除她之外,谁也不行。
可是,与她为敌毫无胜算。
他们没有任何足以打动她留下她的筹码。
不会被他人的外表蒙蔽、不会被他人展现的自我欺骗,理智到无法动摇而近乎冷酷。
要怎么才能将她纳入掌心?怎么才能将一个不可能折断羽翼的天鹅囚禁?
在绝望之前,终于找到了,那个唯一且无法隐藏的弱点。
——她会为了他人的好意而敞开。
无论是谁给予她的些微关怀,都会珍惜的收下,再廉价的糖果也会换来她的一个微笑,谁的请求都会满足。
她的喜欢太过简单,同时,要讨好她也变得极为困难。
直率,真诚,勇气……这世间的一切美德,不是真正好的人,她不会发自内心的喜爱和付出。
龟甲贞宗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拥有那样的品性。长久的暗堕令精神濒临极限,污秽充斥了最深处的灵魂。
他是无法令她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