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简直逆反了里德尔所有的信仰与执念,让他莫名生出一种被菲奥娜背叛了愤怒感。

他忍怒,克制地问:“为什么?”

菲奥娜认真地看了会里德尔,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你看不出来吗?”她厌倦道,“太阳底下从来没有新鲜事,存在本身,已经让我腻味了。”

“没有一点值得你留念的东西?”里德尔紧迫地追问。

菲奥娜掀了下眼皮,冷漠地说:“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你当然与众不同,非常有趣,我很喜欢你。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当然,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九十一的好感度并不代表了什么,里德尔早就知道,并且深深笃信的也正是这个事实——爱这种东西,在人类渴望和追逐的事物面前,从来都不值一提。在和魔鬼做交易时,爱也是最廉价的筹码。

他被爱,和他被轻易舍弃,并不矛盾。

换成是他,当然也会这么做。

里德尔非常理解并欣赏菲奥娜的选择。

他奇怪的是,为什么他的胸中会燃起了怨愤的厉火,烧得他血液沸腾,骨节作响。

他盯着移开了目光的菲奥娜,发现自己或许忌惮、厌恶、仇视过某些人,但他从未像此刻这样地,烧毁全部理智,投入所有情绪地憎恨过一个人。

不过,对里德尔而言,明确的恨意比黏黏糊糊理不清楚的感情更能让他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