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已经收拾好东西让出了位置,在斯拉格霍恩严厉的目光下,蒂芙尼不情不愿地坐到了亚德利旁边,满是嫉妒地盯着在菲奥娜身边坐下的颀长背影。

“你好,菲奥娜,”里德尔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柔和地说,“把小刀给我吧,我来为你示范一下正确的切法。”

菲奥娜默不作声地把刀递给了他。

里德尔取出一截干非洲树蛇皮,修长的手指捏着刀柄,一边将蛇皮切成细条,一边低声讲解道:“切的时候,另一只手要固定住蛇皮的两端,并尽量拉平整,每条保持在四分之一英寸的长度……”

见斯拉格霍恩转悠到了教室的另一边,里德尔停止了细致地指点,表情不变地将声音降得更低,“别告诉我你是真的不会。”

瞟了他一眼,菲奥娜没说话。

她能忍受身体的痛苦不露异色,不代表她还有余力同时保持心情的平和,哪怕是她感兴趣的里德尔,在她的身体一半麻木一半痛苦的时候,她也不想搭理他。

里德尔却不容许有人漠视自己,把刀递回去,语气强硬,“好了,你来做一次。”

菲奥娜伸手过去接,里德尔却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刀柄时灵巧地转动手指,调换了小刀的方向,将刀尖转向了她。

锋利的刀片轻易地就划开了菲奥娜拇指和食指的皮肤,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桌面上,但麻木的手指并没有感觉到痛,或者说,她本来就被疼痛包裹着,多出一道也没什么不同。

她静静地看着里德尔,里德尔也含笑看着她,柔声嗔怪:“小心点呀,教授都说了,不需要用血做原料,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当心。”

菲奥娜以前一直觉得人性复杂,如同随心所欲的调酒师胡乱调配的浑浊液体,里面可能有柠檬油、有苦艾、有生姜汁、有伏特加、有糖浆,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滋味如何,全看个人口味。

她第一次看到像里德尔这样,满杯加的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坏得不掺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