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说:“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你想。”
菲奥娜了然地“嗯”了一声,随即轻轻地,十分生疏地碰了碰里德尔的唇。
没有进行多余的纠缠,里德尔满足地享用了这个蜻蜓点水的吻,等菲奥娜拉开了距离,他笑着说:“谢谢你,慷慨的小姐。祝你做个好梦。”
菲奥娜注视了他两秒,才说:“晚安,优秀的车夫先生。”
“叮。目标好感度加2,当前好感度为91。”
耗时半个多世纪树立的心理防御如墙皮剥落般一层一层地瓦解,里德尔在无可挽回的溃败之势中暗自苦笑,颓然地放弃了负隅顽抗。
他承认了,他抗拒的其实从来都不是对敌人袒露弱点,他根本不害怕任何敌人。
他真正怕的是自己被愚弄,被嘲笑,怕尽管被愚弄和嘲笑,也依然恭顺地不去反抗。他害怕会成为他一直轻蔑否定的那种人,害怕曾经施加给别人的那些痛苦和羞辱,都一一返还到他自己身上。他害怕他一生的坚持和信仰,最终都沦为一场笑话。
可这个世界好像就是喜欢玩弄他。
他不想死,还是死了。
他不想爱,似乎也容不得他不去爱。
他在追求永生时以魂器为筹码,输了。如果他以自己的爱为筹码去换去菲奥娜的爱,会不会也输得一干二净?
想要避免成为赌局的输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去赌,可他偏偏做不到放弃,他从来都是想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