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现在,你的傲慢比钢铁还要坚硬,固若金汤般地守卫着你那可笑的自尊心呢。”系统不屑地说,“否则,你为什么还执着从我这里得到答案,而不是问问你自己呢?”

血液从四肢抽离,涌入了心脏,里德尔站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仿佛正在失去生命的不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而是他。

“看来你终于能够意识到自己在试图推卸责任,逃避过错了——当然,你总习惯于此。”系统语气欣然,慢吞吞地,享受般地说,“承认这件事对你来说很艰难吗?那我便应你的恳求,准确无误地告诉你——这个可怜的女孩之所以会躺在这里,是出自于你的谋杀。”

血液又从心脏冲进了大脑,里德尔脑子里嗡嗡的,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他不敢再看床上的人,眼珠漫无目的地左右滑动,视野里却像是起了雾,白茫茫的,什么影像都没有呈现。

就听灵魂的最深处,系统像魔鬼一样絮絮低语:“她明明告诉过你的,长生药水对她来说并不适用,但你不信,哦,不是不信,你只是心存侥幸。这个方法又简便,又省心,只需要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说两句示弱又虚伪的话,就可以得到一个可能成功的机会,比起风险太大的灵魂绑定,和需要牺牲自己性命的方法,当然是期待长生药水有用更轻松更安全啊。正如我早前说过的那样,你是个杰出的商人,最爱干无本万利的买卖。”

“闭嘴……”里德尔仓皇而虚弱地说。

系统置若罔闻:“反正试一试又没什么关系,没用可以再想别的法子。但是万一呢,万一你就是如此幸运,它是治愈她的解药呢?不好意思,我说错了,确切的说,是能帮你完成任务的解药。”

“闭嘴!”

“然而,恰恰相反,它是毒药。你想不担风险,没有伤害地保全自己,结果倒霉的、遗憾的、滑稽的事情发生了,你毒死了自己的恋人。”

“闭嘴!闭嘴!闭嘴!”

里德尔双目充血,喘息着嘶吼。他神经质般地举起魔杖,体内涌动的杀意让他想要破坏点什么来平复快要爆炸的自己,可梳妆台上放着菲奥娜用过的梳子,墙角的衣架上挂着她睡前换下来的衣服,床边摆着尚未收拾好的画架,床头柜上堆着几本没看完的书——最上面那本是他昨晚给她讲过的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