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笑容僵在了脸上,颇有些不甘地道:“这些都是夫人的嫁妆,要是再有别人来,就来一个杀一个。”
“杀人只能成魔......,死了,都死了......”那人痛苦的低吼又回荡在明令仪脑海里,她微闭了闭眼,抛去那些酸涩的情绪,平静地道:“现在只求能吃饱穿暖,过上清净日子已足矣。”
她将茶杯放在案桌上,抬眼看向夏薇,“这些且由她先拿去。夏薇,我教你一句话,吃了我的,拿了我的,都要给我还回来。”
夏薇呆呆握着茶杯看着眼前的明令仪,她神情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却令人心惊胆颤。
这些时日她在人前仍旧唯唯诺诺,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后面翻云覆雨,那些欺负她的,都死了。
主院烧了整整一夜,只余下断垣残恒。
徐延年看着眼前的残迹,叹息一声吩咐道:“将这里先清理干净,待问过夫人,开春后再做打算吧。”
小厮平安挠了挠头,为难地道:“不问李姨娘吗?”
徐延年斜了他一眼,冷哼道:“庄子门口硕大的明庄两个字你都不认识吗?真是......”
剩下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李姨娘不过一个妾,在府里充当主母也就算了,可她不该逼人太甚,不给人活路。
平安见温润谦和的徐寿年最近频频发怒,忙点头应是,远远见到明令仪与秦嬷嬷夏薇一起前来,他驻足看了片刻,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夫人虽然有朝廷诰封,可实在是太过怯弱,佝偻着腰脊背永远挺不直,一身灰扑扑的薄旧衫,还没有府里的下人穿得光鲜,哪里有半点国公夫人的模样?
徐延年听到脚步声,转头瞧去见是明令仪,忙叉手施礼,问道:“夫人这是要出门?”
明令仪还了半礼道:“去福山寺礼佛。不知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徐延年看着瘦弱苍白的明令仪,那双曾经昙花一现璀璨的双眼,如今古井无波,正淡然看着自己,原本那些话却好似再也说不出口。
他斟酌又斟酌之后方黯然道:“李姨娘新指了庄头来,对不住,我未能劝动她打消主意。”
“无妨。多谢先生。”明令仪心中早有预料,此刻听到后也不觉得失望。
秦嬷嬷早上回禀,有两家仍留在庄子里的陪房愿意来偏院伺候,虽然他们人老实巴交,可总算还记着先前在明家的情分,这些就已足够,再多她也护不住。
“高庄头是李姨娘的远房表哥,人还算忠厚老实。”徐延年见明令仪不在意,心中没有释然,反而更为歉意,“这庄子的出息,只怕是......”
“无妨。也不差这一点。”明令仪听到新来的高庄头本性不错,已经是意外的收获,她颔首道:“多谢先生周旋。”
徐延年顿了片刻道:“都是夫人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