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对赵姨娘始终心怀愤恨,她冷哼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过是拿些蝇头小利收买人心罢了。”
夏薇看了明令仪一眼,干笑着没有还嘴。秦嬷嬷与她相依为命多年,情谊自然非自己可比。
明令仪慢条斯理擦拭了嘴,随意问道:“前两日听说许姨娘的泰哥儿吃多了年糕积食,又着了凉病了,如今好些了么?”
夏薇一愣,明令仪自从回府之后,每日会让她将府里的事当闲话讲来大家听,也只是听过就算,怎么这时会突然问起来?
“还没有呢,许姨娘院子里都是自己人,里里外外看得密不透风,只听说一直在审,却没有查出个结果。”
秦嬷嬷泡了茶来,插嘴道:“府里的小主子谁不是伺候的人一大堆,除了别有用心故意下手,谁敢让许姨娘的心肝贪嘴多吃?”
明令仪集中精力,回想着上次记下来的那些府里下人千丝万缕的关系,半晌后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泰哥儿的奶嬷嬷的娘家住在平康巷,那边离京兆衙门不远,巷子里有许多卖吃食的小铺子,专做衙门小官吏的生意。
赵姨娘父兄以前在衙门当捕快,只怕两人早就认识,她还真是心机深沉,埋了这么深一颗棋子到许姨娘的院子。
明令仪吃了口酽茶,盯着最近松散了些的夏薇,微叹道:“我们如今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许姨娘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离得远远的,不要被牵扯进去。她们都有后台,我们没有,卷进去死了也就死了。”
夏薇想到李姨娘一家说没就没,脸色发白,忙点头应下。
她人机灵,只要一点即通,明令仪也不多说,翻着面前的旧邸报,看到上面的一则官吏任免,停顿了片刻。
许姨娘的亲姨父高御史,先前在大理寺任主簿,掌管着大理寺文书卷宗。后调入了御史台任御史。
如今高御史在朝着可是赫赫有名,他不动则已,一动则会有官员倒霉。
邸报上的字经过了些年月,墨有些氤氲开,屋子里昏暗,已经看得不甚清楚。她收起邸报,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才晴朗没几日的天又阴沉沉,像是又要下雪。
她心里轻叹,收回视线微微一笑道:“又要变天了,你们都得小心些。夏薇你去把灯点上,嬷嬷,你也歇息一会,别伤了眼。”
秦嬷嬷正在给明令仪做中衣,她将衣衫对准窗棱,眯缝着眼睛仔细瞧了瞧,嘀咕道:“我没事,府里下人都有新衣衫呢,就你没有,穿在内里的总要做几套新的才像话。”
夏薇点了灯来,听到秦嬷嬷的抱怨,也禁不住替明令仪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