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拿起新衫裙展开铺在矮塌上, 嘴里赞叹不已。衣衫是靛青色锦缎,用银钱在衣领与裙摆处绣了小枝的缠枝莲花,看上去精美又华贵。
.“料子倒是好料子,就是针脚差了些,颜色看着也老气, 许是来不及做,在外面绣坊铺子直接买的吧。”
秦嬷嬷举起衣衫对着光仔细打量,撇嘴满是嫌弃,不甚满意放在一旁,又去打开首饰匣子。
匣子里摆着整套的金头面, 她只拿了钗子垫了垫,就放了回去。夏薇瞧着那一堆金灿灿的宝贝,瞪圆了眼怪叫:“嬷嬷, 难道这个也不好?金子啊,金子多贵重!”
“你看这个绞丝,粗得可以拿去做门柱。穷人乍富才会把这么粗的金子戴在身上,金子是值钱,可手艺更值钱。
难不成你未见过姨娘们头上戴的头面,一股股金线细得几乎可以直接从针眼里穿过去,几股绞在一起做出来的头面首饰,才会精致又好看。就说那金蝴蝶吧,戴在头上竟跟真的无异,好似要振翅欲飞般。”
秦嬷嬷以前在明家见多识广,自然看不上这些粗制滥造的头面,叹息着道:“那是你没见过夫人的嫁妆,夫人嫁里才真全是好东西。只说那些玉石头面与翡翠,有银子也买不到。更遑说珍珠,龙眼那般大的金珠,谁家里有一颗就能当做传家宝,夫人有整整一匣子,都被老夫人.....”
她偷瞄了眼旁边不做声的明令仪,怕惹得她伤心,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勉强笑道:“夫人先去用饭吧,夏薇,晚上厨房做了什么菜?”
夏薇合上匣子,走到案几前打开食盒盖子往外拿饭菜,笑着道:“我去的时候,厨娘热情得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自己不是在夫人跟前伺候,转而去伺候姨娘了呢。”
碗碟里装着糟鹅信,糯米糖藕,白虾,清蒸鱼,一钵清亮的鸡汤,绿莹莹的青菜,还有碗粳米饭,不仅荤素搭配适宜,看上去还赏心悦目。
明令仪淡淡笑了,原来自己这个嫡母吃杯茶如此重要,看来曾退之真心想要她这个夫人出面,帮着描补国公府的名声了。
她分了小半碗米饭出来,随意捡了些菜,又倒了碗汤,其他的都让秦嬷嬷与夏薇一起吃了,几人用完饭才收拾好碗碟,曾退之就来了偏院。
他与之前神色中总是带着戾气不同,现在他看上去仍然有些疲倦,精神却很好,怎么都掩饰不住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神情。
明令仪垂下眼帘,上前恭敬曲膝施礼,他摆了摆手道:“坐吧,衣衫首饰都收到了?”
“前脚刚收到,有劳国公爷费心。”明令仪捡了个离他远些的圈椅坐下,客气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