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娘如遭雷击。

柳襄此罪,原该抄没家产,所有宗族亲眷贬为庶民,不得入仕。但因柳家望族,宗族亲眷多为世家子弟,贬谪恐引起朝廷动荡,最后仅判了抄没一些家产,就将此重大铜矿贪墨案了结了。

圣人竟然也同意了。

嘉乐听闻,叹道:“我错了。百里尚书确实是找了个靠山。”

换个人家,能如此轻拿轻放?百里公没错,错在没带眼识人。柳襄若是个好的,这条大腿的确该抱稳。

试想一个柳家,不是李家,不是武家,果真就能引起朝廷动荡?哪个皇帝能容许这样的家族坐大?趁机砍了才是正经。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砍,何况罪名确凿呢!

说起来还是人家柳家面子大。当然,也有可能是圣人年纪大了,越来越求安稳了。

不然如何解释这种现象呢?一会儿要严惩,世家高门求情也无用;一会儿又挠痒痒似地罚没一点家产,重罪轻罚。贪墨成本这么低,大家都去贪墨好了。

嘉乐很想说圣人昏聩了。但也只敢腹诽。

柳家家大业大,抄了明面上的些许产业,私下里产业还不知有多少。连巽山公的府邸都好好地在那儿。

但柳七娘就在百里府住下了。

可如今,百里府也不好住了。她的叔父害死了二郎的阿爷。

“铜钱?柳襄偷了铜矿去炼铜钱?”嘉乐奇道。

“是,郡主。月华君带着内卫都收缴回来了。”扶风道。

“缴了多少?”

“三万三千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