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有些动容,我继续道:“你知道我大清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要花多少银子吗?”
她茫然地摇头,我伸出手掌:“五两。翊坤宫一个月的花销八千两,可供一千六百户五口之家花一年。四十万两,可供八万户。你从小锦衣玉食,不知世人艰辛,可朕是亲眼见过的!那年,黄河决堤,一溃千里,数以万计的百姓沦为流民、沦为饿殍。这就是朕提倡节俭的缘由,我们享受着天下人的奉养,就要做对得起天下人的事。”
“臣妾知错了……”
“朕在前朝宵衣旰食,一两银子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你呢?后宫干政,收受贿赂,卖官鬻爵,你要朕怎么罚你!”我真是恨铁不成钢。
她拜倒在地:“臣妾愿交出全部赃银,求皇上宽宥!”
“今日之事,朕实在是……失望。”
她膝行向前拽着我的衣袖,哭求:“皇上降臣妾的位也好,罚禁足也罢,臣妾都不会有怨言。只求您不要厌弃臣妾!”
我顿了很久,叹了口气,扶起了她:“这些罪名若真要罚,你早进冷宫了,如今就罚你禁足思过。另外,你哥哥那儿你也传信去,让他吐出赃银,不然等御史发现再弹劾,可就不是小事了。”
次日,年羹尧就上奏请罪,弹劾赵之垣行贿,交出了赃银,我顺水推舟治了赵之垣的罪,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再次入梦,醒来时已在养心殿了,桌上放着一份奏折:西南大捷,大军凯旋。我记得这一晚年羹尧调走了太医院所有太医给妻子治病,皇后又恰好头风发作来着,我便特地找了温实初给我把平安脉,一直到二更才让他回太医院值守,我又让苏培盛时刻留意景仁宫的情况。
我来到翊坤宫,华妃递上了放在床头的一杯茶,还是温的。
我喝了一口:“你今儿并不知道朕要来,怎么还备着这个?”
她蹲着抬头看我,眼中柔情无限:“臣妾时时刻刻都盼望着皇上能来,所以一直都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