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是在安慰吴嫔,但是话里指的内容确是实实在在地偏向穆瑾,这下众人皆有所明悟:对决第一招,宠臣胜。
按照一般宇文睿的脾气,肯安慰到这一步已是罕见,按理说吴嫔应该应声谢恩,谁道这人今日仿佛吃错了药一样,咬死了穆瑾就是不放松。
“皇上自然不急,只是臣妾在年前都还只是个小小的贵人,根本无缘品尝到这新鲜的鲟鱼。”吴嫔装作伤心,还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今年这才第一回 ,可万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她在这演得入迷,穆瑾看得却一言难尽。
为了一条鱼,看这哔哔赖赖的样,也就这点出息了。
戎锋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下意识地侧手伸向腰间,随即想起入殿前已经解下了佩刀,只好双手在桌下握紧成拳,浑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一旁的太尉瞥他一眼,伸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戎锋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猎豹般凶猛的气势微微收敛。
他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台上,不放过几个人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吴嫔倒是憋足了气势,只是穆瑾嫌她掉价,压根不想接招,她也只得憋闷地坐了下来,怀着恶毒的期盼,看穆瑾怎么圆这个场。
他们的废话似乎说了很多,但是在现实中也不过短短的几分钟而已,穆瑾的命令传下去不久,就听见殿外一阵细微的动静,成功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几个太监推着一个硕大的轩车,在所有人瞬间变得惊愕的目光中走了进来。
轩车之上,一口巨大的锅正冒着袅袅的热气,里面盛着熬成雪白的鱼汤,若隐若现着一些鱼块,正是被吴嫔惦记许久的鲟鱼。
“这……这是什么?”吴嫔的眼里涌现出巨大的喜意,噌地站起来望向殿中央的那口大锅,“这是一两百金的鲟鱼吗?不知道穆总管有几个胆子,竟然敢篡改祖例,祸害鲟鱼!”
听着吴嫔的指责,众人脸色微妙,却是不敢发表一言。
鲟鱼有多金贵,看吴嫔三番五次发难要为难穆瑾就知道了,历来的供奉鲟鱼,无一不得到大膳房的妥善安置,精心料理,分到每个人桌子上的分量,都得到了细心的衡量,决不能多得一分。
这穆总管将鲟鱼当做普通河鱼一般,乱七八糟地炖了一锅的行为,真是闻所未闻。
主要是从来没人有这个胆子。
戎锋面前的桌子动了一下,显然是他想要起身的动作碰到了它,幸亏戎太尉眼疾手快,狠狠掐了一把儿子坚硬的大腿,遏制住了他的冲动。
戎锋默默看向自己的父亲,戎太尉微微摇头。
他探究的目光望向台上,和其他人一样,等待着穆瑾的回答。
八风不惊的宇文睿脸色终于变了变,倒是也看不出生气,只是语气微妙:“锦文,你作何解释?”、
“皇上!”也许是见即使如此,宇文睿也没有问罪穆瑾的迹象,吴嫔不禁着急地呼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