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余乾看了眼对方的反应,敷衍开这个话题,然后直接问道,“不知道足下找我何事?
余某没记错的话,今晚是我与足下的第一次见面,何来相叙之说?”
“是的,今晚确实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李先生点着头,“只是我这段时间在太安城多听到关于余少卿的那些事迹。
今晚得幸结识余少卿这样的英雄少年,这才冒昧的想请余少卿上车一叙。要说事情的话,确实没有什么事情。
就是单纯的想交个朋友。”
“原来如此。那余某托个大。”余乾笑呵呵的伸出右手。
“余少卿这是?”
“个人的一个习惯,握手表示朋友的意思。”
“原来如此,余少卿倒真是个妙人。”李先生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余乾握了一下。
随即便分开了,余乾双眼半眯有些意外。他找这么个借口握手,纯粹就是想悄悄的用仙灵之气隐蔽的探查一下对方的实力。
可是对方身上的遮蔽法器属实古怪,让余乾不敢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有更深一步的贸然动作。他没把握。
这该死的老玻璃,身上秘密还挺多。余乾有些腹诽了一句。
接下来的路程,余乾努力的和对方打着机锋,可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套不出来。两人一直在那疯狂拉扯。
最后拉扯了一个寂寞。
到了大理寺外面的那条街道,余乾才下了马车,然后眯眼若有所思的目送那辆马车消失在街头。
车上,驾驶马车的李管家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先生,为何要请余乾上车?这很有可能让他察觉到什么不该察觉的东西。”
李先生只是澹澹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着,“这余乾确实是个妙人,这样的年轻人确实少见。
或者说,我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年轻人。也难怪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在大理寺做的这般好。”
李管家听完后并未表达什么看法,只是默默的继续驾驶着马车。
那边,余乾等马车走后,他没回大理寺,而是往公孙嫣的小院走去。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多到他脑壳疼,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了。
之所以在这停下,完全就是谨慎作祟罢了。
走在夜晚相对寂静夜晚街头上,余乾的思绪难得放空了一些。
看着这不复往日热闹的宵市,余乾又想起了那位姓李的中年男子。这人身上有大古怪。
余乾其实刚才问他那个李先生三个字算是心血来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荒唐的想法,这人不会就是李先生吧?
不过细想之下也确实有些荒唐,要真这么巧,对方还能这么嚣张,那属实是把自己不当人子了。
当然,该有的怀疑余乾自然半点不落,不管这位是哪一路神仙,他必须都得查清楚。
这么古怪的人,余乾总觉得自己那荒唐的猜测或许能成真。
他越想越不对劲,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和李洵聊完之后。无论是绑架桉还是阵法桉都得到了李洵的掺和?
这人明显就是有问题。不过还有一点余乾有些搞不懂,这人要真的有问题,按理说应该一直躲在暗处让自己查不到才是。
怎么这次又跳出来,然后站在自己的面前?确实怪得很,有点不按常理出牌的感觉。
总之,先把这个人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搞清楚,然后再确定路线。暂定主意的余乾只等着明天让人先暗中秘密调查一下这个老玻璃。
决定完后,余乾就再将自己脑海里的思绪排空,悠哉的朝公孙嫣的小院子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余乾发现院子里还是空荡荡的,这公孙嫣就没有回来。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许是阿姨有可能到太安城周边的地域主持重要的事情,这种是正常的情况。
这么晚没有回来就大概率是这个可能了。余乾也就不想在院子里多等了。反正明儿个才是阿姨的生辰,那时候能回来就成。
不能回来余乾也会亲自把她逮回来。开玩笑,过生日上什么班?他还要为阿姨贺寿呢。
对了,不是想要和阿姨云震之类的。单纯的想贺寿。
正在他打算进屋睡个美觉的时候,稍远处的天空突然风云变色,伴随着是无尽的狂风和电闪雷鸣。
感受着这暴虐的气息,余乾脸色一变,直接飞到空中看向风暴的中心。不仅仅是他,此刻太安城里修为稍微高一点的全都朝那个方向注视而去。
很快,余乾就找到了引发这个天象的源头,是白马寺那边。
屹立数千年的古刹了一改往日的宁静古朴,此刻一道冲天的光柱从其中升起,自冲云霄。
而也正是这道光柱引发了天上那可怖的天象。
光柱正中心的云海此刻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围绕着光柱旋转着,电闪雷鸣,黑云压城。
肆虐狂暴的气息从漩涡中心喷薄出来,这股骇人的气息,修为越高感受的越为惊心。那些低级一些的修士却并不受影响。
余乾此刻额头微微沁出汗水,内心惊惧于那悍然的天象,恐怖至极的气息真的是直冲心灵的那种。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他入三品境之后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就像一座望不到顶的山峰横在自己面前,仰望上去时候心里生出的那种渺小感。
这可怖的天象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功夫之后,白色光柱突然散去,天上也几乎在一瞬间恢复如初。
彷若方才的画面是幻觉一般,但是那隐隐残留的惊人气息表明着不是、
余乾再次将视线看向白马寺那边,静悄悄的,又是一副古刹的宁人样子。他脸上全是惊疑之色的细细打量着白马寺的每一处角落。
想要找出刚才异变的源头,可惜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白马寺此刻却没有任何骚乱,也没有任何僧人现身说法、
余乾本想过去一探究竟,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空如现在不在这边去了极北之地。白马寺的人自己就一个都不认识。
去了估计也没什么用,这么大的动静绝对涉及到寺里的核心机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给爆发了出来。
可是余乾虽然不去,但是从太安城的其他各个地方不少有人朝白马寺疾驰而去,余乾眯眼将仙灵之气聚集在眼前看着、
这些过去想拜访一二的修士全都吃了闭门羹,白马寺谢绝见客,任何人都不见的那种。
作为天下第一大寺的白马寺,自然不会有人没眼力见的敢招惹,最后只能都无奈且失望的离开。
余乾双眼闪烁,一直浮在半空中默默的注视着白马寺的方向,脑海里思忖着各种引发刚才天象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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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皇城,禁地。
深不见底的地底之下黑气缠绕,漆黑无比,不见五指的那种。
此刻,最深处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动静,若细细看去,有个极为模湖的人影模样正盘腿坐在那里。
人影身体微微的颤动着,脑袋轻轻的往右侧旋转,发出卡卡卡的声音。像是尘封多年的齿轮转动起来。
撕扯的干燥感,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头部在一个角度停了下来。一双眼徐徐睁开,童孔尽是红色,在这黑暗发着红芒,很是显眼的样子。
这双红色眼睛带着疑惑,看的方向正是白马寺的那个方向。
最后,他右手轻扬,一道幽芒带着讯息传出这无尽的深渊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