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瑟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你放心,他不会走,本宫也不会,忘了这件事吧。”

嬴非非摇了摇头:“皇嫂,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她年纪还小,不懂那么多情爱是非。

她只知道,在林瑟瑟被皇帝宠幸的第二日,所有人都送去了贺礼和祝福,可林瑟瑟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笑容。

就像太后一般,明明已经站到了后宫的最顶端,但太后脸上从未有过畅快的笑意。

太后讨厌那犹如铁笼的深宫,也不曾爱过太上皇一分一毫——她从小便知道的。

许是因为太后对她不加管束,她天性得以释放,便从不在意那些所谓的世俗和规条。

她并不觉得林瑟瑟身为皇后,却喜欢上一个宦官有多么天理难容。

这世间,唯有爱可以僭越身份的束缚、地位的枷锁,任何人都一样。

嬴非非从衣袖中,掏出一张被叠的皱皱巴巴的画纸:“这幅画,是我师父偷偷拿给我的。”

她眼前又浮现出陆想鼻青脸肿的模样,那日他从京城离开时,她也跟着去送行了。

陆想临行前,特意支开了九千岁,便是为了将这幅画像给她。

他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告诉她,这画是九千岁所绘,让她在合适的时机,将这幅画交给林瑟瑟。

当她看清楚这画像上,那身着帝后吉服的两个人后,她便隐约明白了九千岁对林瑟瑟的心意。

所以她才会在马车上,支棱起耳朵,偷听他们两人说话。

便是看在这幅大逆不道的画像上,她也不信九千岁没有听清楚林瑟瑟的话。

她往日还以为九千岁有多吓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过就是个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的胆小鬼罢了。

林瑟瑟怔愣的凝望着嬴非非递来的画纸,这张画纸破了两个黑洞,纸张也有些泛黄,像是被火烧出来的痕迹。

而那画纸上的场景十分熟悉,便是那日她和皇帝在坤宁宫里,司徒声为他们亲手入的画像。

当时他一共画废了两张纸,在第一张画纸上,他不慎在皇帝的脸旁沾上一滴浓墨。

第二张画纸,在他画完之后,皇帝正要起身去看,他就已经将画纸揉成纸团,动作迅速的扔进了火盆之中。

紧接着,也不知他是犯了什么毛病,竟是直接伸手从火盆中又捡起了那张画纸,还因此烧伤了手。

当时她以为他是急着去和阿蛮约会,倒也没有深想。

此刻看清楚画像上,这身穿皇帝吉服的那张面容后,她才明白过来,他为何急着将这张纸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