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纯嫔说的话,是狗急跳墙,还是确有其事。

她是不是太上皇的血脉,直接关系到燕成帝要如何处置她——倘若她是皇家血脉,那燕成帝便会将此事上升到两国交战的层面来。

谁都知道太上皇是个笑面虎,只是看着好说话,实则铁石心肠,刀枪不入。

他不想做的事情,绝对没人能强迫他做。

就在众人以为,他必定要拒绝这个提议时,太上皇却答应了下来:“好。”

说这话时,他漆黑的眸光落在了宝乐公主的身上。

她低埋着脸,整个人都置身于黑暗之中,像是覆满尖刺长在深渊里的荆棘。

他永远也拔不完她的刺,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也见不得光。

太上皇慢吞吞的走了下去,见太监捧上来一碗清水,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微抬起下颌:“拿剑来。”

皇室的滴血认亲,大都是用银针刺指,用剑割手指的,纯嫔倒还真是头一次见。

纯嫔并没有多想,现在她唯一的依仗就是太上皇了,就算太上皇要用斧头割手,她也不能说什么。

太上皇接过长剑,用剑刃在指腹上划破了一个小口子,凝出的血珠沿着剑身,缓缓淌进碗里的清水中。

纯嫔正要从他手里接过长剑,镇国公夫人却朝她扑了上来:“不,不行……你疯了吗?!”

什么太上皇的子嗣,纯嫔其实就是她和国公府大总管偷欢的产物,跟太上皇有什么关系?

但纯嫔根本就听不进去镇国公夫人的话,她无比确信自己就是太上皇的血脉。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她离宫省亲时,在镇国公夫人的房里,发现了一副太上皇的画像,那画像的卷轴之中还藏着一封忏悔信。

在忏悔信上,写满了和太上皇在船宴上酒后发生的荒唐事,而那行楷的字迹,正是出自镇国公夫人的手。

纯嫔红着眼睛,一把将镇国公夫人推倒:“滚!滚开——”

林瑟瑟看着纯嫔疯狂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可笑。

在原书中,纯嫔是因为回家探亲时,不小心看到了一幅画和一封信,便认亲了自己是太上皇和李氏醉酒后的产物。

事实上,那副画和那封信都是司徒声放的。

毕竟给男女主之间制造误会,是古早文里每个反派角色都必备的基本技能。

虽然到全文大结局,也没有揭晓纯嫔到底是不是太上皇的血脉,不过林瑟瑟觉得,纯嫔最好还是祈祷自己不是太上皇的种。

纯嫔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臂,手腕却倏地被太上皇叩住,她不解的抬眸看向他:“怎么了?”

太上皇微微一笑:“寡人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