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荃沉声问:“你今天去哪儿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今天再带你去见贾赦吗,你倒好,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一大早就不见了人,我去赌馆也没见到你,你说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哪儿鬼混!”

孙绍祖一向对孙荃不是很敬重,听了训斥的话后也不觉得害怕,“我今天可是办大事去了!”

“就你?还办大事?”孙荃对这个回答嗤之以鼻。

孙绍祖对孙荃的反应很不满意,明显就是看不上他,“可不是办大事吗,谁让我有一个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只会说风凉话的父亲,我未来的前途还得我自己上心才是,指望您是指望不到了。”

孙荃一听这话瞬间就怒了,“你个不孝子,怎敢说出如此没良心的话!为了能给你捐个官,我天天对贾赦揣着个笑脸,千般万般讨好他,还不都是为了你!昨儿个听贾赦那话,应该是同意了,所以今天我准备带着你再去一趟荣国府,把捐官的事给定下来。可你也太不上进,我把路都铺好了,你却偏偏不走,到头来还责怪别人,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捐官?贾赦能帮我捐个几品大官?就我们这家世背景,能捐个从六品就算祖上烧高香了。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能有什么权利,无权无势的家世再加上无权无势的官职,我何时能出人头地,又何时能富甲一方?所以我决定不当官了,我要开铺子做生意。”

孙荃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椅子上,指着孙绍祖的手都在颤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孙绍祖很听话的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不当官了,我要开铺子做生意!”

“你今天到底去哪里了。”孙荃努力平复情绪,才想到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捐官这件事是他们父子俩都已经确定好了的事,眼下就要成了,孙绍祖怎么突然就反悔了?这事不对,非常不对。

孙绍祖本也没打算瞒着孙荃,于是老老实实说:“去了望水阁。”

“望水阁?”孙荃听着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新开的赌馆?”

此话一出,孙绍祖看孙荃的目光更加不屑,“您怎么连望水阁都不知道,那可是琏二爷的铺子,您知道望水阁的生意有多红火吗,您知道去那里的都是什么人吗?一看您这样就什么都不知道。”

孙荃捂着心口差点厥过去,孙绍祖若不是他唯一的子嗣,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孙绍祖给活劈了,“他铺子生意红不红火又与你何干?我是明白了,你今天就是看贾琏的铺子生意好,又能结识各方达官贵人,所以你就想学他是不是?你能不能懂点脑子想想,贾琏是谁,你又是谁?他是贾赦的长子,荣国府的长孙,你以为他开铺子贾老夫人和贾赦会不帮他?说不定去他铺子里的人有好一部分都是冲着荣国府的面子才去的。以他的家世,就算以后铺子开不下去了,对他来说也就是损失一点银子,可你不是,你若是做生意失败了,那咱家可就完蛋了!”

在孙荃的认知里,贾琏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这样年轻的一个世家公子怎么可能懂生意,就那望水阁,迟早是要关门大吉的。

虽然孙荃这么说,但亲眼见过的毕竟只有孙绍祖,就看美人堂和望水阁热闹的景象,再看贾琏的谈吐,要说贾琏没有生意头脑,孙绍祖是万万不信的。但他也知道,无论他怎么说,孙荃也都听不明白也听不进耳朵里,“不管您怎么说,总之我是一定要开铺子做生意。您可知道,我现在和贾琏可是称兄道弟,就跟亲兄弟一般,今天他不仅请我去吃烤鸭,还带我去戏楼看戏,您都不知道那烤鸭有多美味,那戏有多好看。如果我听您的捐个小官,那我这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