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水面被骤然打破,一个窈窕的身影破水而出。

亚西诺多拉尽情地呼吸着发冷的空气,抬手便把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拂到了脑后。

她没有想到马库斯指的路居然是一条地下水道。她沿着宽阔的管道一直游,终于在这里重见天日了。

冷风的刺激使亚西诺多拉忍不住直打哆嗦,她赶紧手忙脚乱地从方形水池中爬了出来。

一串悠长而急促的钟鸣在广场上回荡,她猛地回头向钟楼的方向看去——六点了。

尽管意大利人是出了名的晚起,但这并不代表凌晨六点在沃特拉的主街道上不会出现什么人。

亚西诺多拉抱紧胳膊,朝着普奥利宫的反方向而去。她潜行在街道的阴影里,脚下的速度在不断加快。

虽然不确定幻视迷醉的效果可以持续多久,但亚西诺多拉还是决定先回那不勒斯一趟。如果离开意大利的话,她必须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和足够的钱财傍身。

她在火车站搭了最早的去那不勒斯的货运火车——当然,在没有买票的情况下,躲在了货厢中。

五六个小时,时间不算很长,但也足够煎熬。

直至正午刚过,亚西诺多拉才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中。

她在地毯下的暗格里找到了早已备好的身份证明、几张银行卡和一摞欧元。她翻出最小的行李箱,胡乱地塞了几件常穿的衣服进去。

至于身上的湿衣服,她只能在换下以后带到室外烧掉。她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但不能保证可以完美地隐藏衣服的气息。

某些血猎也会有属于自己的能力——是那种即使没有圣戒,也可以自如地使用的能力。

而亚西诺多拉的是隐藏。从苏醒开始,她便隐藏自己的特殊气息,伪装作她已成为了个普通人,使凯厄斯他们的警惕放松;她还隐藏了马库斯和吉安娜与她谈话的记忆,即使他们本身仍然记得,但阿罗也无法通过接触看到;最重要的是,在审判厅的时候,她在心里告诉爱德华给狄黛米打电话,通知狄黛米藏在一个只有她们知道的地方。

这是她最重要的筹码,也算是她送给马库斯和狄黛米的礼物。

亚西诺多拉没敢破坏房子之前的模样,防止凯厄斯察觉出异样。她打车前往机场,订了最快的一趟去法国的飞机。

“安娜·霍克小姐。”验票人员抬头打量了一下亚西诺多拉。

“是的。”亚西诺多拉用地道的美式英语回答道。她选了最普通的姓、最普通的名,还有在欧洲很常见的美国国籍。

“这边请。”验票小姐微笑着比了个手势。

亚西诺多拉重新戴好墨镜,走上了通向机舱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