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审视的目光之下,我感到自己的“秘密”无所遁形,双膝一软,我再次跪在了地上,低垂着眼帘。

“对不起,长官。”我也不知道我在为什么而道歉。

海德里希走到我的身后,扼住我的喉咙强迫我向后仰,让我仰着脸看他。为了能够得以喘息,我不得不配合他的动作,但还是感到窒息,不住地想要干呕。

他低头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呢喃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动作……那都是我玩儿剩下的把戏。”

海德里希继续道:“你不是喜欢看戏吗,试一试自己演怎么样?”

如果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的话……

我的脸色逐渐惨白。

我看见放在右侧布景台阶上的纱衣,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成了真。

虽然知道逃过一劫的可能性渺茫,但我还是拼命地摇头拒绝:“不,长官!我不可以……”

“这是命令,瓦尔特。”

海德里希冷酷地下达了指令。

僵直地跪在原地,我死死咬着牙关,太阳穴鼓动着,冷汗从额角淌了下来,实在迈不动脚步去做这件事情。

我听见海德里希咔嚓一声拉开枪栓的声音,随后那把小巧的手枪抵在了我的后颈。

“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注[6]

海德里希如咏叹调般的华丽嗓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不敢再拿乔,四肢僵硬地爬了起来,步伐沉重地走向为我备好的“演出服”。背对着海德里希,我脱掉了身上妥帖齐整的晚礼服,躬身把那有比没有更羞耻的薄纱套在了身上。

穿在美丽的女主演身上,它显得轻灵又惊艳,换在我身上,则变得恶俗而淫靡。我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现在,转过来。”海德里希满意地吩咐道。

我依言转过身。

海德里希挑了挑眉,发出轻佻的、不知真假的赞叹:“噢,我的小狐狸真是可爱极了。”

他站在原地,浑不在意地把玩着手里拉开了保险栓的手枪,继续对我道:“开始你的表演吧,小瓦尔特。”

表演?表演什么?七重纱舞吗?

这实在太过强人所难,哪怕杀了我,我也做不到。我很害怕海德里希会真的一时冲动地对我开枪,他可以有无数种方法让我消失得不露痕迹,我心下一沉,手指捏紧了纱衣的一角,眼眶里氤氲出水汽。

我看着海德里希,就好像看着可以任意主宰我生命的神祇,悲哀、渴求,又无辜、宁静,无怨无尤地等待着他给予最后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