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俊说他私下里一个人从没吃这么好过。

张哲瀚闷了一口鱼汤下肚，心中了然，没有顺着问下去。

龚俊笑着说他没跟别人这么正经的过一次平安夜，难怪之前总觉着自己倒霉。

张哲瀚无奈的拆台道：“倒霉跟正不正经过平安夜没关系，纯属是因为你傻。”

今晚的龚俊话比以往多不少，第二瓶啤酒撬开还没喝完也没理由怀疑这人是不是醉了，但这仿佛要将自己老底揭开的架势还是让张哲瀚默默的将剩下的酒撤了。

他静静的听着，听着龚俊絮叨家长里短，放下筷子靠着椅背，也不吃了，专心听着。

“吃好了？”张哲瀚看着龚俊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饭问道。

龚俊点点头。

“哎呀，终于吃好了，”张哲瀚跟等了一个世纪似的，突然兴奋的像个小孩子，起身跑到茶几那边将刚刚收起来的杯子重新拿出了：“给你看看……哎，怎么样？”

张哲瀚将这一对杯子推到龚俊面前，这次他看清了，这对奇形怪状的杯子其实就是按他两的轮廓做出来的陶瓷杯。

龚俊先拿起张哲瀚那只，里里外外的审视着，能看出是按他长发模样做的，虽说能看出个大概，可这做的实在是……有点不忍直视。

像是摸准了龚俊会嘲笑他一样，张哲瀚抢先一步指着龚俊截了：“不许笑！不准笑！”

龚俊紧抿住嘴，低着头用手描摹着杯身，别说笑了，他感觉自己有点发不出声，嗓子堵得慌。

他放下手里这个，换成了他自己那杯来回打量：“为什么……”

“先做我这个的，”张哲瀚没等龚俊问完就说：“所以我那个废的比较明显，头发都歪了……哎呀做这个太费时间了，我就放那么一下午假，实在腾不出时间重新做。”

龚俊戳着杯子没说话。

“反正各拿各的，丑的不给你，”张哲瀚拿起自己那个：“不……不能嫌弃！”

“不要。”龚俊突然说。

“……”张哲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怒了，夺回龚俊手里那个：“我花一下午时间，你不要！你不要拉倒。”

龚俊却抬起头，将张哲瀚口中“丑”的那个陶瓷杯抢了：“真是老干部，我要我自己的有什么用，我们得交换啊。”

张哲瀚愣住了，顺着龚俊的脸颊毫无阻碍滑下的泪珠刺得张哲瀚心里一抽。

明明那么爱笑的眼睛这会儿红的跟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我……没有为你准备什么……圣诞礼物。”龚俊垂下头似乎在极力的让自己说话不颤音。

张哲瀚轻轻的用手里的杯子敲了一下龚俊的脑袋：“谁说这是圣诞礼物了，圣诞节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是你生日礼物啊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