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贾敏继续道:“今年四月二十五,佑哥儿便是在这里失足跌入荷花池,不仅如此,还被人故意摁入水中,若非救治及时……从那以后,我极少亲自喂这池子的鱼。”贾敏说到这里,险些说不下去,显然心有余悸。
贾琏腹内虽没有什么锦绣华章,却自小就机变伶俐,忙劝道:“表弟过了这一关,大福气还在后头。”
作为母亲,贾敏自然也爱这样的吉利话,面上神色好了些,继续道:“你既来了,我也不瞒你。佑哥儿的事,我们查到一半断了线索,虽是门房上的人和王氏的陪房往来密切,我们也不能白冤了人,暂且不知道主谋。但是陈嬷嬷一家,我已经着人审完了,当年确然在我和你姑父的饮食中做过手脚。”
贾琏听到这里,大六月的打了个寒噤。当时姑母都是出嫁女了,难道二婶当真那样毒,竟是容不下姑母?
“我昨日问你,因何成亲两年,侄媳妇没有动静,也不是无的放矢。”
这句话一出,贾琏在大暑天打了第二个寒噤。“不会吧,我和凤儿都孝敬长辈,好端端的,怎会有这样的事?二婶还时常夸凤儿是她的得力臂膀呢。”
贾敏冷笑一声:“你若无后,爵位会是谁的?”
只简单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贾琏炸得七荤八素的。“怎会有这样的事?就是陈嬷嬷的事,姑母查清了陈嬷嬷定是受人指使么?或是有人眼馋陈嬷嬷一家在京城看房子的差事,诬告的也不一定。”
贾敏笑道:“真与不真,也总需防着。你回家之后,只在你父母那里吃饭,或是小厨房自己做饮食,或是派亲信去厨房提饭,中间不叫人插手,用上一段时间看看。虽然子女看缘分,但你们现在身强体健,万一有了呢。这些话,你信与不信,我只说到这里了。”
贾琏依旧有些六神无主。
贾敏却问起了贾琏的学问,又劝贾琏说,趁年轻,多读几本书,就是不考科举,至少得熟悉刑律,别糊里糊涂就惹了祸。接着,贾敏便给贾琏说了几个官场倾轧,又被人从后宅入手的例子。
林如海为官多年,这样的例子见得多,听说得也多;尤其在九江做知府的时候,就是有些乡绅富户,为了家业还杀得你死我活,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呢,何况荣国府这样的家业爵位。贾敏随便举了几个例子,贾琏直听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