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冷哼道:“丧心病狂之人,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若是母亲不信,改日我带母亲去见陈嬷嬷。” 略顿一下,贾敏反问:“母亲,赖家这样狼子野心的人留不得,母亲为何不处置了他们一家?”
贾母身子一颤,赖家作为自己的亲信,替自己做过不少事,也捏着自家不少的秘密,若要处置,贾母担心赖家狗急跳墙。于是道:“哪有你说的那样,我用着他们家还算顺手。况且用了几十年的老人了,我是知道他们家的。落点子好处是真的,说要欺主却是不能。”
自己身边的素香做出背主的事后,贾敏想通了很多事,也隐隐能猜到贾母不愿处置赖家的难言之隐,只劝道:“母亲且小心些吧,身边留着咬人的狗,总是不好。再说,陈山子一家我必是要处置的,母亲确定就是为了姓陈这一家,赖嬷嬷还能一如往常的忠心?”
这话将贾母问得心中一憋,总觉得呼吸都不大顺畅。半晌,贾母才道:“我身边就这么一房得用的人了,若是处置了,日后少不得受人拿捏。”
这话的言外之意,乃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府中许多人已经换成了王氏的亲信。贾敏听了这话,便知劝不动母亲了,只冷冷的道:“母亲且想清楚了,这起胆大包天的人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来,终究是府上落不是。别养虎为患,祸害了祖宗基业。”
贾母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除掉赖家,无异于自断臂膀,贾母也不甘愿。叹了一口气,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便转口道:“就算以前陈嬷嬷做过背主的事,怎么佑哥儿落水的事也算到了王氏头上?”
贾敏道:“这件事我们倒没算到她头上。不过是当初她收拢了素香,后来又将素香借给了甄应嘉,墨韵是我自己买的丫头,背主是另有人挑拨,素香只是给墨韵传递消息提供方便,这件事王氏不算主谋。”
甄应嘉前些时日才被押解进京,虽然太宗皇帝有意放他一马,但除了盐税案,还有诸如包揽诉讼、重利盘剥、欺压乡里等等罪名证据确凿,活罪难饶,甄家一家都被判了流放北疆,甄贵妃和二皇子求情都没用。就是这样,还不停的有御史、言官进言,说对甄家判得太轻,难以服众呢。
听到甄应嘉三个字,贾母有些不自在,道:“官场上的事,也不是我们内宅女子能够说道的。甄应嘉也得了报应了,佑哥儿现下也好好的,且你也知道王氏不是主谋,若不,叫你嫂子给你赔礼道歉,你就宽恕她这一回吧。我老了,总想见着儿孙和睦。将来我去了,你们想怎么计较,我也管不着了。”
贾敏冷笑一声:“那陈嬷嬷那一桩事呢?母亲也叫我不计较?”
贾母叹气道:“这件事自是王氏不对,你也因此吃了不少苦头,我原没有立场劝你大度。好在菩萨保佑,你现在也儿女双全了。王氏再怎么不对,你就瞧着你侄儿侄女的面上吧。若不是为了孩子们不受她带累,我也不会一再包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