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宗皇帝道:“你倒是坦诚。你对水澜,所知几何?”
又是一道要命的题,但是也是一道黛玉提前准备的题。于是黛玉依旧从容不迫的答了,说得很简略,跟形容京城其他闺秀没什么分别,无非是水澜的出身年纪,几句话说完后,黛玉补充道:“但是臣女觉得,水澜好似很怕我。”
除了之前论述自己不曾干政那一段话,黛玉其他问题都回答得很简略,若是关于水澜的话说得太多,就显得太过刻意了,但是说得太少,又和太宗皇帝所掌握的黛玉的智慧不匹配,于是黛玉加上了最后一句话。
果然,太宗皇帝依然没有觉得黛玉的回答有什么问题,而是道:“但是水澜曾说,你不是以前的林黛玉,而是妖孽附身。”
黛玉依旧微垂着头,道:“臣女若是妖孽,又怎敢见真龙天子?想是水澜对臣女有所误会。”
若是不信神佛鬼怪,自然不会相信妖孽上身这种无稽之谈;若是相信这个的,自然也知道妖魔鬼怪都近不了真龙天子的身,所以,这个假设就是死循环。包括司徒卓也一样。
太宗皇帝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通过这些对答,太宗皇帝对黛玉的脾性有了初步的判断,单刀直入道:“你这等洞悉朝堂局势的敏锐从何而来?”
黛玉依旧没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解释,只是道:“臣女觉得很多事情上都是触类旁通的。只要肯多花心思揣度人心,便不难抓住关键。”
“可是你一个闺阁姑娘,如何在五六岁就开始洞察人心?”
黛玉道:“回皇上,臣女四岁开始出入家父书房,很多道理从圣贤书上得来。”
太宗皇帝道:“你既书读圣贤书,可读到过鸟尽弓藏?”
终于来了!
黛玉能说自己不懂吗?若是不懂又岂能在朝政大事上给林如海启发?若是懂了,这个时候装糊涂,是否是欺君大罪?
虽然黛玉一入上书房,太宗皇帝就赐了坐,黛玉依旧起身,对着太宗皇帝磕了一个头道:“臣女读到过。”
“那你可有何话要对朕说?”
黛玉道:“本朝疆域开阔,地大物博,又怎么会飞鸟尽?良弓射杀飞鸟的时候是良弓,束之高阁也是良弓;再有猛禽来犯,良弓依旧能保护家禽不被叼走,良弓永远有其价值。皇上,飞鸟尽了吗?”
良弓会无用武之地吗?不会。飞鸟尽了吗?自然没有,大理寺卿亲自审问水澜,是逼她说完所有梦境,才赐的毒酒,光是水澜口中说的,还有三年,西海国犯边,一仗打了二年有余,朝廷战败,割地和亲。